在那之後又過了一兩個月…雖然從感覺上來說更像是幾年,總之,陳惜作為大學牲的第一個學期,總算是迎來了結束。
十三號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其實已經記不大清了。畢竟在記憶裡的一切就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特彆的地方,都是很普通地醒來,很普通地上課,很普通地入睡…也不知自己為何就是會去在意。
不過情感這東西本身就是不可理喻的,所以即便陳惜理智上明白沒有任何問題,也仍然對此相當耿耿於懷。
她總是感覺自己好像曾以另一個視角看到了十分光怪陸離的場景——肅穆,詭譎,充斥著絕望與死亡,但,也很美。
那種因為無法理解所以被瞬間吸引的特彆,沾滿了毒液卻也瑰麗到難以忘懷的景象。
…而它也不僅僅隻是是一種模糊的感覺。
這之後,陳惜曾在夢裡多次朦朧地見過那樣符合自己想象的事物。可這究竟是真正的記憶呈現於腦中,還是因壓力過大產生的幻覺呢?
她也不清楚。
天氣尚未回暖,她走進一座商場,背著包邊走邊看,最後選在拐角處一家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坐下。常年開著的空調吹來春日般的暖氣,白皙的手指一抬,翻開的平板電腦屏幕上就迅速跳出上次打開過的頁麵。
待陳惜將網絡和藍牙都連接好,咖啡也由店員端到了她左手邊的位置。
開口呈碗狀的拿鐵杯邊上和把手上都帶著一圈墨藍,和珍珠白的杯身相契合,底下配著的托盤也是相同的配色,而咖啡上的拉花是一個由愛心組成的圓環。
“呼——”,她拿起咖啡杯垂下眼吹了吹表麵覆蓋著焦糖醬的奶泡,焦糖瑪奇朵的香味順著鼻腔直通大腦,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擁進了帶有香甜氣息的風中。
裝修追求格調的店內以深色為主,入目皆是紅棕和深灰,天花板上安著的探照燈在銀灰的地板上照出一個個小光圈,暈成一片片米黃色的光暈。不遠處的門上掛著一個小巧的銅鈴,因來往的客人不時被打開的門扇撞響,撞出一串串清脆的啼鳴。
地上鋪著地毯,吸音的效果很好,在這種氛圍裡大家都下意識壓低了自己的說話聲,很適合辦公和學習。
不過,陳惜今天來這並不是為了這些。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個靈異事件。
雖說是靈異,但真正促使她赴約的原因也不是害怕,而是好奇——就在兩三天前,她奇妙地收到了條小號發來的信息。
除開信息來源是自己的小號之外,這條信息倒也沒什麼奇怪的,也就是約她放假後來某個咖啡店坐坐而已。
沒有說目的,也沒有透露自己的個人信息。
想到這,她喝了口咖啡,半闔著眼細細感受入喉的醇厚,樣子頗為享受。
待等她喝完半杯後,對麵坐下了一個人。
陳惜抬眼望去,在見到那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麵容後竟然不怎麼吃驚,隻是友好地指了指桌上那個掃碼點單的貼紙,“要喝點什麼嗎?我請客。”
“…啊,那就來一杯和你一樣的吧。”,幽靈看上去有些疲憊,說完後就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連聲音都帶著若有若無的飄忽感。
咖啡很快端上來了。
幽靈靠在椅背上,一副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樣子,這時候才勉強打起了點精神。
它直起腰用雙手捧著咖啡杯,麵容在霧氣的氤氳下顯露出一種難得的溫柔感。現在正是下午茶的時間,又正好是周末,客流量著實不小,銅鈴搖搖晃晃又響了幾次,它定定地看著杯中崩解然後再度升起的綿密奶泡,突然問道:“你竟然還記得那些東西啊?”
陳惜歪著頭反問道:“你指什麼?”
“哦,那看來是沒有。”,幽靈自言自語了一句,等喝了點潤口後又問道:“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既然你不對我的存在感到意外,那應該是對那些有點印象的吧,有什麼想問的嗎?”
外麵的光線從百葉窗透過來,正好照在了幽靈的身上,分割成條狀的光並不耀眼,卻顯得它身體有些透明,扣住拿鐵杯的手指下也隱隱透露出那杯子本身的顏色。
“那勞煩你把整件事的全經過都說一遍吧 ”,她無奈地笑笑:“畢竟我就是有點預感而已,至於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啊。”
幽靈沒有拒絕,隻是放下咖啡杯歎了口氣,然後慢慢將整件事以自己…不,以對麵那位平行世界陳惜的視角慢慢從頭講起。
其實耐心梳理下來,也並不是太複雜,是劇情精簡一點都可以當做短漫的程度。沒有人性複雜,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善與惡的角逐,結局也算得上圓滿,除了有點無理取鬨的任性和天命不可違的悲哀外,好像也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