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鬼怪的畫家(三十九) 眼前的……(1 / 2)

眼前的女人扔下不知從某個地方順來的劍,表情裡夾著些不耐,以一個人類幾乎不可能達成的速度逼至少女麵前,手上使勁將對方持有凶器的那隻手用力掰至其身後,呼吸時的氣流撲到陳惜失去血色的麵龐上,帶來了一點稱得上灼熱的溫度。

因不明原因停滯在原地的近似於喪屍的群體在被割頭後果真徹底沒了響動,此時像是蠟像館裡的蠟像一般乖巧地佇立著,並沒有不長眼地上前打斷這出鬨劇上演。

陳惜五指收緊,斷裂的玻璃邊緣割開細密的血珠,順著重力滴落到地上或是濡濕衣袂,幸而這地方血腥味已經夠濃,也不差這點了。

“…副本已然改變,你確定還要延續之前的保守作風?”

她臉上未有表現出疼痛應有的反饋,隻是順從到可怕地抬起眼眸——裡麵那點跳動的星子隨著友人的死亡而熄滅,連口中的詢問聲都是淡淡的,像是眼前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似的。

徐渝北簡直要被逗笑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參與到我們的行動裡來吧,怎麼,現在突發奇想要來指手畫腳一番?”

“她死了。”

“剛才那種場景你不會認為我能空出手來吧?說到底你如果真的那麼在意劉焅玔那條命,最開始就不該放任對方離開!”

在陳惜的眼中,教學樓的天花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腫瘤一般縮張著表麵肌肉的十字架,是的,那血霧在這短短幾分鐘之間已經完成了凝成實體的全過程,鐘聲混雜著嬰兒尖細的啼哭聲傳遞至耳道,不容忽視。

她愣愣地打量著這一切,手指微微動了動,雖說這點起伏比對著看倒更像是痙攣。

前一秒還是同伴的人衝自己散發出濃烈的殺氣,即便失去兵器也無人能懷疑其威脅性,讓人汗毛倒豎。

她幾乎要懷疑這不過是一場噩夢。

最後的聲音宛若歎息,“我沒撒謊,真的。”

短暫的沉鬱後是陳惜徒然轉向瘋癲的笑聲,活像是被DC隔空注射了一管小醜病毒,“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嘔——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嘻…”,仿佛有東西想要滾出喉嚨,又好像是刀子在切割神經,這樣矛盾的折磨中她倏地腿一軟往下滑去,手肘處用巧勁掙開束縛,頂上日光燈刺眼的曝光下,女孩整張臉皺巴巴團在一起,從唇齒間吐出一連串仿若帶毒的由各類聲音組成的無實質意義的笑聲。

也是同一時間,已是殘缺之身的門被又一波不講禮貌的來客衝開,淪為他們腳底脆化的木屍,木屑飛濺,沉重的轟響如同滅世的號角聲。

李莉娟站在門外,見門已形同虛設便隻是敲了敲旁邊的牆麵就走了進來。

“怎麼,你們還沒商量好嗎?”,來人眼睛亮的出奇,一會沒見顯然更瘋了幾分。或許是一種冥冥中瘋子的互相吸引,不過幾秒她就被陳惜引走了視線,然後笑容恬靜地站在旁邊,似在等著什麼。

在等待期間,她也在觀察著屋內的亂景,似乎由她所掌控的傀儡侍衛在其身旁,胸膛雖有起伏,但經此一遭已無人還覺得那可以被稱作同類了。

大敵當前,徐渝北等人再不願也隻能暫時聯合對外,將矛頭對準這個行徑如同背叛的前統領。再說現在的陳惜看著也不想能問出什麼的樣子。

但他們很顯然都低估了得了失心瘋後的陳惜的搞事能力。

——“召喚。”

兩行血淚從眼角滑下,又被身體主人用食指往一邊抹開,隨著字眼清晰盛於神明麵前,時間的縫隙再次被拉扯開,隻是這次她要窺視的不再是那個剪影一般的未來,而是這裡真實發生過的過去。

一副完整的畫缺少任何一塊拚圖都是不行的,她深知這一點,雖然劉焅玔已經為她打開了通往其他未來的道路,但這嚴格來說隻是一種資格,就像一些網上預售最開始交的隻是定金。

當然,就算沒有這回事她也不甘心這樣離開的,既然故事注定這樣潦草收場,那她也沒必要在意這些無人在意的儀態了吧。

至於該用什麼東西作為祭品…

少女嘴角拉出的弧度誇張的像要扯破臉皮。

原本應當被放置在陰涼之地的一遝信封無風自燃,青綠色的火焰舔舐著紙張,再次失去頭顱的屍體在鏡子裡嘭地重新炸成由花瓣組成的煙花,虛空也被這大動靜扭曲出一個漩渦。

是的,之前那番話完全是陳惜瞎編出來搞人心態的,之所以趕儘殺絕不是因為這些邀請函需要弄死原主人才能用,而是她打算拿這些無主之物當祭品把過去拖入自己的視野。

她似乎從未說過自己算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