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鬼怪的畫家(四十一) 才發現標題……(1 / 2)

她看著雨水從天而降,打濕男人的頭發和衣服,像是一條透明的小蛇將其纏繞至窒息。

黑色的箱子周圍用銅鎖鎖著,有四人用長杆共同抬上來,在男人念完那一長串恭維神明的好話後裡邊就忽地發出恐怖的聲響,不像尖叫,倒像是什麼猛獸的啃食聲,可惜那箱子四壁又厚又不透光,半點影子都未透出,陳惜也無從猜測裡麵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突然成為跪拜對象其實也沒什麼,畢竟這隻是重新放映的影像,但她現在也有要去查看的東西。那個男人不是說了麼,那裡麵是祭品。

在她那條時間線,祭品是激烈的情感和強烈的執念。

那這裡呢?

箱子被打開,血氣衝天。

啊…她或許知道答案了。

是執念所向,那些情感產生的緣由。

——

作為祭品死去的女人和男人被撈出殘缺的屍體埋入村莊地下,而骨肉最後的價值也供給了那些不知名的花,春去冬來,一年又一年過去,花種探出稚嫩的根係,盛開的花變成乾枯的一捏就碎的粉末,而這也象征著魂靈最後的死亡。

骨頭摻入蠟燭中點上獻給神明的香,花瓣粉末泡成的藥液灌入這群後代的口中,然後再從中挑選出新一屆被神明選中的“聖子聖女”。

原本倒塌成廢墟的建築垃圾自行組合成原來那座漂亮的來自未來的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城市小學,不知姓名的神靈寄宿在其中,借著玻璃的反光打量這些未來的祭品。

…該是這樣的,本該是這樣的。

陳惜抱手站在一邊,剛展露出前期線索就極速加快進度的場景再現快的像一團七彩的煙霧,充斥著虛幻感,夏日的雨水變換成秋日簌簌的落葉,那鮮紅的紅楓又在轉瞬間葬入枯黃的草地。

直到戰爭來臨,這隱身在山林間的村莊也被打破的寂靜,窗子被砸壞,門房被炮火轟擊,其實他們也沒做什麼,而對方的目標也不是這群隻在族地老老實實謹遵祖訓延續血脈的村民,或許是為了給上邊的戰略打輔助,也或者就是這支隊伍本就沒什麼明確的目的,總之這個村莊就是中了大獎。

神明賜予這村莊的幸運兒傑出的身體素質和通過鏡子探查萬物穿越空間界限的能力,也在死後連帶著他們所有怨恨不甘照單全收,可這輪回被破壞了,還未長成的祭品先一步被砍下了頭顱。

女孩男孩的發絲混著血塊堆積在一塊一齊被扔到一個大坑中,刹那間火光衝天,高溫灼得空氣都扭曲了些,畫麵像被石子打中的水麵呈現些許的波痕,陳惜蹲在地上旁觀著這已然發生的一切。

被槍決的,被活生生打死的,失血過多的…

這裡成了人間煉獄。

她不是很願意多花時間思考為什麼這個村莊會招致這樣的災禍,她隻是感到無聊——“好垃圾的策略,這不又賠了嗎。”

拿自己最後僅剩的一點底盤資金去試水,最後落了個血本無歸不說,還倒黴地惹上這等亂子。她仿佛能聽到世界開裂的聲響,這個幻想從最遠處逐漸開始崩塌,光屑飛舞,由實轉虛,她整個人像飄在半空,怎麼也無法落地。

戲劇之外,她是一個來自未來的過客。

當然了,少女表麵雖說看著很有些漫不經心的隨性,但其實也有在努力記憶這之中出現的關鍵線索,以增加自己跑路成功的幾率。

這時,她突然想起自己在進入那個幻象空間之前短暫誤入的“同類”研究所,想到他雙眸中緩緩落下的塵沙——陳惜自然不會寄希望於讓其幫助自己將時間逆轉的,所以隻是剛好想到而已。

比如為什麼自己會在那時跑到那邊之類的。

現在想想,他那估計是在做實驗吧,收集觀察數據這種。

不過也和自己沒太多關係就是了。

“分解…然後重組。”,她冷眼旁觀,真真是一副無情的祭祀主導者做派。

“生命的意義就在這些流轉又重疊的光陰中得見。”,少年不知何時站到了旁邊接了話茬,見陳惜看過來便笑著揮了揮手,“你好啊,又見麵了。”

“你看起來倒是心情挺不錯的。”,她挑眉道,語氣裡有種微妙的陰陽怪氣。

李仲翰若無其事地笑笑,“我是一個觀察者,至於現在,我在見證這個世界最後的沒落,而你自然也是這場劇目中的一員。沒有人會在有幸與戲劇中的人對話時不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