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勾引她跪下(1 / 2)

……

安啟程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他的話卻一直縈繞在葉彆枝的腦中久久不散。

等葉彆枝回過神,發現陸迦霖一直沒進屋。

窗戶開著,屋外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從淋浴間傳出來,葉彆枝猶豫,他手臂上有傷,醫生走之前還特意囑咐不能碰水,她想要出去勸勸,聽聲音又覺得奇怪,外麵並沒有熱水器啟動的動靜,或許他不是在洗澡?

葉彆枝從堂屋出來,想問問情況,抬眼看見一道黑色剪影透過燈光映射在浴室磨砂玻璃上。

男性特征和身形一清二楚,甚至能分辨出他腰部人魚線的位置,上寬下窄,完美比例。

“……”

葉彆枝立馬收回視線,心想下次洗澡不能開燈了,正腹誹,轉身進屋時她的目光掃見碎了一地的玻璃片,白色液體被水泥地吸走了一大半。

陸迦霖把那瓶她在飯桌上沒喝的奶給摔了。

這才幾天,葉彆枝對陸迦霖身上的瘋勁都快習以為常了,但是好好一瓶奶就讓他給砸了,她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葉彆枝拍了拍臉頰,把那道剪影從腦子裡擠出去,抬頭打量起屋內。

一把鑰匙放在玄關櫃上,外觀看起來很新,連鑰匙環都沒有掛。

葉彆枝想到什麼,連忙到走到影雕架前查看,還好還好,石板還在,沒有被破壞。

微微鬆了口氣,葉彆枝緊接著就被一股無力感包圍,白天家裡被偷,這家都看著這麼窮了,怎麼還有賊來惦記?

葉彆枝想不通,檢查一遍帶來的行李,發現隻是被翻亂了,一件東西也沒少,於是她更難過了。

偷東西怎麼還瞧不起人呢?

葉彆枝撿起地上的煙頭扔垃圾桶裡,收拾掉煙灰,搬小板凳在影雕工作台前坐下。

食指在抵上金剛鏨筆前微微一頓,暗紅色的血泡已經沒了,隻留下一塊發皺的皮層。

她努力壓製住不明的情緒,注意力轉移到影雕上,等交完這幾件作品,到時候就有啟動資金了。

一個計劃逐漸在腦中形成。

葉彆枝把客戶提供的風景照夾在展板頂端,套上工作服圍裙,鏨頭與石板碰撞,敲擊出深淺不一的白點,動作持續,不一會兒,工作台上就落了一層淺薄的灰塵。

影雕十分考驗耐心和控製力,哪怕風景畫裡幾厘米的草植,都需要上百萬次的敲擊,如果一步出錯,整幅畫就廢了。

正因為如此,葉彆枝在工作台前坐了兩個小時,都沒有見到陸迦霖的時候,她後知後覺停下筆,連忙起身去找人。

淋浴間的燈還開著,水聲已經停了,隻不過剛才的人影已經變成了靠坐,一道側影印在玻璃門上,待她走近,那剪影愈發黯寂,吊詭。

葉彆枝輕輕敲門,側耳問:“你還好嗎?”

那影子像一尊雕塑一動也不動。

葉彆枝心裡莫名發慌,雖然陸迦霖跟熊曉玲不合,但人終究是交給自己照顧,如果出了什麼事,這責任她根本承擔不起。

她又用力敲了幾下門:“是出什麼事兒嗎?你手臂有傷不能沾水,而且你已經在裡麵待了兩個小時了!”

輕輕旋轉浴室門把手,葉彆枝發現被裡麵反鎖了,她越來越不安,又道:“陸迦霖?能不能把門打開?讓我看看你?”

聞言,那道剪影終於舍得屈尊降貴,抬起他高貴的手,解開門鎖。

葉彆枝幾乎是衝進去,推開門,見他坐在地上,腹部簡單圍著一條浴巾,左腿支起,那隻受傷的手臂朝下,內腕搭在膝蓋上,身上的水珠早已經乾透,整個人散發著頹廢,陰鬱的氣息。

陸迦霖麵無表情看著她走近自己,深邃狹長的眸子黑得像一塊強力磁石,勾引她跪下來,比羊脂玉還潤澤白皙的手附上他的膝頭,掌心卻有厚繭,像澡巾上的細砂一般粗糙,在心尖摩擦。

光這樣還不夠,偏要她發出關懷的疑惑:“你怎麼了?”

葉彆枝的目光落在他手臂被水暈開,被血染紅的紗布上。

她頓時心驚,纖長柔軟隻手可握的脖子再次湊近他,已然是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快起來,傷口都泡皺了,會發炎的!”

陸迦霖的神色終於有所鬆動,他順著那道存在感不強的力量起身,他很高,照明燈在頭頂,巨大的陰影像一塊烏雲罩在葉彆枝身上,嚴絲合縫。

真好哄。

葉彆枝的手臂緊緊扶著陸迦霖往前走,眼睛儘量不去看他腹部倒八字線條究竟走向何處,卻怎麼也忽略不掉掌下滾燙如火的肌膚。

進屋將他按在床上,蓋上被子,葉彆枝慌忙從醫療箱中翻出體溫計。

“測一□□溫,我去拿消炎藥。”

父親的反複傷痛,母親免疫係統頻繁崩潰,雖不是醫者,但也令她練成了‘自醫’的程度。

水瓶空了,葉彆枝翻出熱得快注入水插上電,站在茶幾前認真閱讀藥盒上的說明書。

葉彆枝翻出一條乾淨的新毛巾,在水盆裡浸濕倒入熱水,水太燙,光是擰乾它就花了她好大的力氣,攥著被熨紅的手,她來到床前,掀開陸迦霖手臂上的紗布,拿毛巾一點點擦掉血水,雙氧水消毒,新的紗布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