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蒼藍山
山頂涼亭坐著一個翩翩公子,年紀不大,一襲青衫,五官俊美溫文爾雅,手中一柄折扇,搖得天花亂墜,嘴裡嘟嚷著:“什麼啊怎麼還沒人來啊?”又歪了歪頭,疑惑道:“我們來早了?”
旁邊縮著的小少年探出個腦袋:“我覺得……是我們來的太早了,不是說明日才集合嗎?”
隋若杉一合折扇,往小少年腦袋上一敲:“早來才是好事,早來咱們就有主動權。”
白仁杏懵懂地捂著腦袋,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一起遊曆的都是天之驕子,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放了這麼多條虎,一山恐怕會大亂。
隋若杉來時被師尊耳提麵命絕對不能惹事,他應下是應了,隻是他心裡的想法卻是若是有人招惹他他才不管那人是誰,絕對要一個符紙貼他腦門上讓他一個月都動彈不了。
好在後他一個來的白仁杏年紀比他要小些,瞧起來倒是個乖巧的性子,也難怪,百藥門那種宗門,怎麼會出性子乖戾的弟子?
隋若杉忽然對白仁杏來了興趣:“你的醫術如何?”
白仁杏笑了一聲,自豪地指著自己:“百藥門出身,自是不差!”
隋若杉一指自己的手:“那我把我的手砍斷之後你還能接上嗎?”
白仁杏一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隋若杉,看他的表情應該很想問出“你是不是有病”。
怪不得人人都說萬符門的大弟子隋若杉性情放蕩不羈奇思妙想多的是。
尋常人哪會問自己把手砍了能不能接?
自己砍的乾脆彆接了,砍都砍了接回去不是浪費自己的力氣嗎?
隋若杉還想問點彆的,卻見上空一個巨大的酒葫蘆飛來,直接把烈日遮蔽了。
“謔,那是岸家的靈器吧?”隋若杉嘖嘖稱奇,“不愧是煉器世家啊。”
若非不是煉器世家且有真才實學,岸家又如何能成為五大宗門裡唯一一個不是宗門卻能躋身進去的大家族呢?
“我猜來的是岸家主的孫女。”白仁杏眯著眼看那大葫蘆降下來,“這些年就聽說岸霜的名號。”
隨著那大葫蘆降下來,他們倒是聽到了一陣抽泣聲。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不會吧,來的是個愛哭鬼?
大葫蘆閃過白光,縮小數倍,落到一人手中,那人白發蒼蒼,仙風道骨,麵色淡然地牽著手裡抽泣的小姑娘,看到了兩個少年,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二位來的倒是早。”
隋若杉立刻站起身:“岸宗師!”
岸家老家主岸天恒,他居然親自來送他的孫女。
那小姑娘瞧著也才十歲左右的年紀,是標準的包子臉,氣鼓鼓的,眼角還通紅通紅,紮著兩個小揪,悶聲不吭。
“霜兒,跟師兄們打招呼。”岸天恒笑眯眯地對岸霜道。
岸霜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隋若杉和白仁杏,小聲道:“師兄好。”
“我、我叫白仁杏,師妹叫我白師兄即可。”白仁杏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
他在百藥門時隻沉迷煉丹,交際之事不曾用心,自然在這種場麵沒有任何經驗。
隋若杉眨著眼:“岸宗師放心,既然師妹是同我們一道的,我們會儘力照顧好師妹。”
“不錯,不錯,果然是萬符門的大弟子。”岸天恒笑得見牙不見眼。
隋若杉一愣:“您怎知我是萬符門的?”
岸天恒捋了捋白胡子:“此處隻有你們二人,他渾身藥香,自然便是百藥宗的弟子,破魂門的也是個姑娘,那你自然便是萬符門的了。”
“那我為何不能是淩雲宗的?”
岸天恒笑得更歡了:“那可就容易瞧了,我們來時路過淩雲宗正好去瞧了瞧,淩雲宗來的可比霜兒年紀還小。”
隋若杉愣住了,比岸霜年紀還小,卻能從淩雲宗裡脫穎而出……
“實不相瞞,我特意攜霜兒早些來此,便是為了等他。”岸天恒一指涼亭,“咱們坐著說,不必拘束。”
岸霜卻突然鬆開了手,朝白仁杏跑去,一伸手,手裡是一個細簪子。
白仁杏一怔,有些受寵若驚:“這是給我的嗎?”
小姑娘眼圈還有些紅,板著臉努努嘴,示意他拿著。
岸天恒瞧見了,笑得開懷:“怕是你身上有什麼糖給她聞到了,她想找你討糖便給你用這個換,拿著吧,那是霜兒自己煉的,能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