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他覺得自己的感情已經越來越難以克製了，他愛她，他愛眼前這個女孩。月光下，他第一次萌生出想要吻她的衝動。

“亮亮的，像星光一樣……是什麼東西那麼好看，難不成你把天上的星宿鑲在眼睛裡了嗎？”

郭芙蓉看著對麵那人的眼睛，月光下，他的雙眸亮得出奇。她湊近了些，想要仔細的看清楚他眼眸中閃著光的究竟是什麼。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擋住了那人的下半張臉。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借著月光，她看見他的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他的眼中似有揉碎了的星辰，她看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這片星辰之中。而星辰的光輝是那麼溫柔，這讓她想起了大明湖在月光下泛起的粼粼波光，又好像柔和的輕紗，它蘊含著神奇的力量，將人輕輕圍起，便能撫平一切傷痛。郭芙蓉沉浸在那人的目光之中，半晌才意識到此刻被這溫柔包圍著的正是她自己。她喜歡他的眼神，她想。

“哦～原來，是我。”

“你喝醉了。”白展堂平靜道，看著對麵搖搖晃晃的郭芙蓉，他開始擔心起來，擔心這酒勁會勾起她的頑疾。

可現在，白展堂隻想將身前這礙事的小桌挪走，他越來越難保持鎮靜了，眼前人的一字一句都足以令他瘋狂，他想擁抱她，想在她耳邊訴說這些年來的思念。白展堂覺得自己這個人，注定是要被對麵已經醉了的姑娘吃得死死的。如果她要繼續這樣說下去，那麼就連神都無法保證他接下來是否還能理智的保持克製了。

“對，我喝醉了，真的醉了……”

忽然，白展堂隻覺得自己肩上一沉，低頭一看，原來是郭芙蓉靠了過來。她的額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手中的酒壺被隨意扔在小桌上。她的呼吸逐漸平穩，想來是醉得直接睡了過去。

呼，老天保佑。白展堂鬆了一口氣，好在一切情感都在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戛然而止。他將二人之間的小桌挪開，一隻手輕輕地將郭芙蓉的身體圈入懷中，另一隻手將她手上套著的酒壺把手鬆開，而後抱著懷中的女孩緩慢起身。

他打橫抱著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懷中的人兒自顧自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順勢將雙手勾在他的頸間，一時之間說不出的乖巧。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郭芙蓉，原來喝醉了的她是如此不同尋常。

夜已深了，就像上次那樣，白展堂將郭芙蓉送回了房間。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沒有吵醒早已經睡著的莫小貝。

白展堂將懷中的姑娘放在燒得熱熱的火炕上，為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看著她如嬰孩般熟睡的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了女孩的臉頰，掌下的肌膚光潔細膩，因酒氣未散而微微泛紅。

？我在乾嘛？

伸出的手被理智無情的扯了回來，他抬眼望了望窗外，便離開了那個溫暖的小房間。現在已經是四更天了，該休息了，到了明天早上，一切都會恢複原樣，他想。

……

郭芙蓉在失去意識後，便沉沉的墜入了夢鄉。在夢中，她被一團柔軟的黑霧包裹著，她認為自己本應該害怕，可她並沒有，反而覺得無比安全……夢中的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那明明像是一團霧氣，卻能為她抵擋一切危險。

她忍不住發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是花神娘娘派來保護你的使者，你不記得我了嗎？”那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話音剛落，隻見那黑霧幻出了人型。雖然還是黑漆漆的一團，可輪廓看上去卻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郭芙蓉有些驚訝，即使是在夢裡，這也是相當稀奇的。她走上前去，想湊近看看，這花神的使者長什麼模樣。可當她走近了才發現，那依然是一團黑色的霧氣。正當她想要觸碰霧氣時，那位使者卻忽然張開了眼睛。

這雙眼睛，她曾見過。

“我不記得你，可我認得你的眼睛……”話畢，郭芙蓉便想抬手觸摸那黑霧的眼眸，可誰知那團黑霧卻越變越大，逐漸變成了一個大人的身型。就當她快要觸碰到黑霧的一刹那，夢境戛然而止，手邊的黑霧開始散去，周遭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淡。

“你到底是誰？……是誰……” “小郭姐姐，小郭姐姐！什麼是誰？我是莫小貝啊！”

“啊……小貝啊……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乾嘛這樣盯著我看？”一大早被熊孩子吵醒的郭芙蓉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不明白莫小貝為什麼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小郭姐姐，你剛才說夢話了，一直問是誰是誰的……什麼是誰啊？你夢見啥啦？”

“啊？額……我……我說夢話了？”

“說了，還不止一句呢。”

“我都說啥了？”郭芙蓉小心翼翼的問道，隻怕自己在夢裡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是誰？你到底是誰？……一直重複來重複去的……”莫小貝閉著眼皺著眉頭，學郭芙蓉學得惟妙惟肖。

“啊，我……我這是夢見蒙麵大盜了！要抓賊，所以問了幾句嘛。吵醒你啦？”呼，還好沒說彆的。郭芙蓉立時鬆了口氣，笑嘻嘻道。

“無所謂了，橫豎都是要去上學的，幫我打水洗臉吧小郭姐姐～”

“成，你等等啊小貝。”小孩子還是好糊弄的。郭芙蓉沒做它想，立刻翻身下床去打水，很快便將昨晚的夢拋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