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柒) ……(2 / 2)

這人是沒聽見嗎?是不是我聲音太小了?

郭芙蓉一連喚了他幾次,從老白到白大哥,再到白展堂,最後一遍是姓白的。一次比一次聲大,一句比一句不客氣,可那人依然一動不動的箍著她。她實在是失去了耐性,心裡漸漸燃起了一絲火氣。初夏時節,午後正是最熱的時候,這人如此貼著她,一時半刻倒還好說,眼下時間越發長了,她已經開始微微的發汗了……可真是叫人難受。

而適才郭芙蓉的那些話,白展堂卻是什麼都沒聽到。他滿眼滿心都是她的一張小臉兒,她一開一合翕動著的雙唇,和她略帶羞赧的驚鴻一瞥。雖然隻有短短一瞬,那姑娘便又垂下眸子,可目光相接之時,他隻覺得腦中發暈,身子飄飄然,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喂!你這無恥淫賊!快放開我!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這人一定要我罵他才肯罷休嗎?

無恥淫賊,聽著有點兒耳熟,芙兒這是在喊誰啊?

無恥淫賊……無恥淫賊??

聽到這四個字,白展堂像是回了魂一般,立刻清醒了過來。他緩緩鬆開箍著郭芙蓉腰身的手,看著她向後退了幾步,又抬眼看了看天色,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好像又失控了。他低下頭,向後退了一步,默默的將雙手背在身後。伸出手指一探,才發覺自己雙手的掌心處已然被汗水打濕。漸漸的,感官逐步恢複,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後背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對麵的姑娘,不知是熱的還是因為彆的什麼,隻見她一張小臉兒漲的通紅,潔白的貝齒輕咬著下唇,眉頭微蹙,正垂眸向一旁看去。

“你是傻子嗎?這麼熱的天兒,老貼著我做什麼?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三番五次的……什麼意思嘛!”

郭芙蓉實在是想問,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上次在屋頂也是這樣,抱著她就不撒手,撒手了就不吭聲,敢情是抱完了就想跑嗎?連個說法都不給?都不用負責任的啊?

她越想越氣,心中總是覺得眼前這人藏了無數的話。在她麵前,他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她真的不明白,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她的麵說出來呢?雖說她心裡確實不排斥與他接觸,可總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她心裡實在彆扭。

“對不住,這次,又是我唐突你了。”

“你!……算了,我去喊掌櫃的,練的也差不多了,就等賽貂蟬來了。”

又是對不住,又是唐突,這麼多次了,總不能次次都是唐突吧?郭芙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讓他開口,隻好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接著便轉身向客棧大堂走去,不再理他。

客棧後院,徒留白展堂一人站在原地。腦中的思緒有些淩亂,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尖摩挲,一邊回味著方才與那姑娘的肌膚之親,一邊想著她說的那些話。

是啊,他不能老是這樣唐突人家,不然就真的成了無恥淫賊了。可這個叫法確實也不太行得通,畢竟哪有淫賊像他一樣隻對一個女子有心呢?

他瞧得出來,方才芙兒是想要他說出他一直想說的話,她想要一個理由,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其實原因很簡單,他愛她。

因為愛她,所以才會幾次三番的“唐突”了她,可也正是因為愛她,才讓他不敢將心中所想說出口。

雖然眼下他們兩人都身處同福客棧,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鴻溝不存在,況且芙兒的頭疼病也是因他而起,若是因為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引得她再度發病……他實在是不敢接著往下想,兩年前他們是如何在這裡重逢的,那一幕他此生都難以忘卻,若是芙兒有什麼危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是了,他就是這樣一個瞻前顧後不果斷的人。可他愛她,此心日月可鑒。隻要芙兒知道自己在乎她,而她也願意相信自己,這就夠了,他想。

(作者有話說:白哥,話不多說,事實將再一次證明,你總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