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靜待花開終有時(拾) ……(2 / 2)

這樣的白展堂任誰看了都會退避三舍,且不提他有一陽指加身,方才的真氣爆發已是將眾人嚇得不輕,誰又能斷定那樣的爆發會不會再來第二次呢?

沉默了半晌之後,佟湘玉無法,隻得壯著膽兒上前小心翼翼的開口,“老,老白......小郭她?”

“怎麼會是她?”白展堂的聲線異常低沉,卻顫抖得厲害,乍一聽去竟不像是他在說話。

突然,白展堂扭過頭來盯著佟湘玉,目光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今天要假成親的人不是你嗎?怎麼會是她?!”

“......老白你先彆激動,這絲兒,的確四額們滴不四......”佟湘玉本就心中有愧,被白展堂那麼一盯,便更加覺得無地自容。一時間,她倒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後退了兩步,竟忘了自己才是掌櫃的。

呂輕侯知道自己逃不了乾係,便壯著膽子走到佟湘玉身前,與白展堂麵對麵,“這事兒怪不得掌櫃的,要怪就怪我吧,假成親的主意......是我出的。”說完,他便雙眼緊閉,似乎是在等著挨上一指頭。俗話說早死早超生,無論如何這主意確實是出自他之口,他不能讓掌櫃的一人擔著。

話音剛落,便有風自平地而起,不停的在白展堂身邊打著旋,帶起了幾許塵土。眼前這景象方才眾人已然見識過一次,佟湘玉反應迅速,立刻張開雙臂護著眾人後退。但這次的威力卻不像上次那樣大,許是主人在有意克製,還未等旋風形成,那些塵土便紛紛落地。

白展堂低著頭,雙拳緊握,口中不斷傳出咬緊牙齒的聲音,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痛苦。

沒人能知道此刻白展堂心中有多麼後悔。

他後悔為何自己答應了掌櫃的假成親之事?後悔自己為何沒在起疑心時掀開那紅蓋頭看看?後悔自己為何要貪杯以致喝多了酒滿口胡唚?更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在她摔下去的時候及時出現?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這些已是枉然,他怪不得旁人,說到底,還是他食了言沒有看顧好她。

見白展堂這幅模樣,佟湘玉還以為他終於冷靜下來了,便鬆了一口氣,走到火炕邊拉起郭芙蓉了無生氣的手,“......額知道,你四個明白人,眼下當務籽急四要給小郭兒找個好大夫。”

白展堂未曾抬頭,沉默了半晌後忽然開口,“......對不住,方才我有些失控了,讓各位受驚了......這事兒確實不能怪你們,都是我的錯,”說著,他停頓了一下,轉過頭認真對佟湘玉道,“掌櫃的,我要去趟京城,這幾日還要麻煩你好生照顧芙兒。”

“你去京城乾撒呀??”佟湘玉一雙眼瞪得老大,心道這老白彆是刺激受大發了要去做什麼傻事吧?

“去把給她瞧病的大夫接過來。”白展堂一邊回答著,雙眸卻凝視著躺在火炕上的郭芙蓉。他的語氣堅定無比,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她治好。她的頭痛症原是因他而起,自然也該由他而終。

說話間,白展堂便要動身,他深知郭芙蓉這病來得又急又凶,旁人怕是難以插手。若非是為她醫治過的大夫來瞧,定是極難對症下藥。再者說,七俠鎮這等窮鄉僻壤哪裡請得來名醫呢?眼下最合適的法子便是他親自往京城去一趟,找到那曾為她瞧過病的大夫。

可還未等他起身,便被佟湘玉一把拽回了原位,“你就這麼去?人家憑撒跟你一起來?”這人莫不四急瘋咧吧?

“就是綁我也要給他綁來!”

話雖未儘,人卻先行。佟湘玉哪裡拽得住去意已決的白展堂呢?還未等話說完,隻見白展堂一個閃身便繞到了眾人背後。屋中塵土漸起,白展堂運功提氣,足下生風。塵土飛揚之間,他的身影逐漸模糊。

因日子過得安逸,踏雪無痕這一招他已經很久沒有使過了,上一次用它還是在那年上元夜,他為了戲弄她搶走了她的荷包。

“老白!!你可千萬彆做撒絲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房間裡早已沒了白展堂的痕跡。佟湘玉愣了一下,隨即立刻衝出房門對著巷口大聲喊著。她一路追了出去,然而街上已全然不見白展堂的蹤影。

雖然此刻這麼想有些奇怪,但佟湘玉還是不由得在心中感歎,都說盜聖輕功天下無雙,平時卻也瞧不出來老白和其他人有什麼兩樣,今日得見,果然是非同凡響,原來老白竟是個深藏不露的。

可話說回來,京城距離七俠鎮少說也有數千裡,老白何時才能趕得回來呢?若是按他說的等他回來,萬一耽誤了小郭的病,可怎麼得了啊?要不要先找個郎中給她略看看?

佟湘玉回到房中,瞧著那正躺在火炕上毫無知覺的人兒歎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她生平頭一次感到無助,可她還是客棧的掌櫃,是眾人的主心骨,她必須拿定主意,她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掌掌櫃的,老白就這麼腿兒著去京城了??”李大嘴一臉茫然的看著佟湘玉。

“四呀,說走就走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