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永福宮的劉麼麽傳話來說是太後要見圖婭,圖婭這才打扮了一番向永福宮走去。一水的墨綠色孔雀玲瓏秀宮裝,外罩了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用金絲線鏽著的花紋。款款來到了那永福宮。剛進宮門就看見孝莊正抱著胳膊看著窗外。
“圖婭給皇額娘請安。”圖婭福了福身子道。
孝莊轉過頭來,一時間圖婭愣住了,僅僅兩天的時間,她老了,原本烏黑的發絲如今便的花白,可以看出她極力想用那些個繁複的絹花來掩飾這一切,可是那已經斑白的發絲在絹花的無意疏漏中顯得更加的明顯,一個人你越想掩飾某樣東西往往那樣東西總會在有意無意中暴露於人前。她畢竟是女人,對於年齡甚至有超過常人的敏感以及與之相伴的龐大焦慮。越是強大的女性,衰老往往就越是她們可怕的敵人,因為衰老似乎是惟一令她們一貫自信的超常心智無法逾越的困難。
圖婭走到孝莊身邊攙扶住孝莊輕聲叫道“額娘,您這是。。。。”
孝莊用手瘋狂的扯掉了頭上的絹花,眼淚已經濕了那婦人的眼眶,她極力控製著那已經顫抖不止的手指著自己的胸前道“圖婭,額娘心疼,真的。。。你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福臨他。。。他沒有。。。”
眼淚已經溢出了女子的眼眶,如今家裡的主心骨沒有了,表麵上看著再堅強的兩個人此刻再也沒有力氣去偽裝了,感情的發泄表達了一切。
良久二人終於停止了哭泣,女子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她望著眼前的婦人,輕聲道“額娘,皇上他此刻在哪呢?”
婦人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女子,良久終於抬頭,眼神中原本脆弱的神情儘斂,她淡淡的道“圖婭,額娘現在也隻能靠你了,你要答應額娘好麼?”
圖婭將手放在了孝莊的手上,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額娘,圖婭能辦到一定答應額娘。”
“你要同額娘一起保證福臨的事不能傳出去,好麼?”
“可是母後,此刻皇上不知所蹤,養心殿乾清宮臣妾都有去過啊。”
孝莊止住了圖婭的話,用力的把手在圖婭的手上按了按道“你將玄燁帶回宮去,那些個奏章你交著玄燁看看,不懂的可以問問幾位大臣。”
“額娘。。”圖婭叫道。
“孩子,彆怕。。有額娘在呢。你領著玄燁回宮吧。”
永福宮陰涼的樹蔭下,圖婭牽著玄燁的小手,院子裡木魚聲在圖婭的耳邊縈繞著。玄燁稚嫩的聲音問道“皇額娘,你聽見皇阿瑪在敲木魚麼?”
圖婭慌忙用手捂住了玄燁的口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這才鬆開了玄燁的口道“玄燁,你便是當沒有聽見知道麼?不管那聲音是多麼的清楚隻當成沒聽見,知道麼?”
玄燁無措的看了看圖婭然後點了點頭,女子這才轉身深深的忘了忘那永福宮緊閉的宮門,無奈的歎了一聲。就這樣一大一小的聲影消失在了那昏黃的夕陽中,隻剩下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