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乙軒聽著這些沒營養的對話,轉頭向身旁:“七戒呢?”
“誒?剛才還在的啊。”霍碧若東張西望,“前幾天看了司徒空又入院的新聞後,好像最近又變得怪怪的,一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哪裡訓練去了……”
“大姐頭,我們繼續白蓮教的話題吧!”尼爾像章魚一樣纏上去,霍碧若甩手把他打飛,“不要連你也叫我大姐頭啦!”
上官七戒帶著飯盒進了一間陳設簡單的房間。
鋪了米白色床單的床上,少年躺著,卻睜著大眼睛朝他這邊瞧來。
他過去把少年扶起來,少年的兩隻手雖然接好了,但暫時還動不了。他難得細心地給少年墊了隻軟枕,靠得能舒服些。
“你的手過陣子就能恢複。”直覺上先要安慰一下。然後,他坐下來,把飯盒打開,“餓嗎?”
想一想,覺得自己的語氣是不是缺乏溫柔?為什麼君文乙軒當初在照顧自己的時候,能做得那麼熟練,一樣都是沒當過爸爸的人嘛。
“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餓了?餓了的話,我喂你吃。”聲音終於放柔了一些,儘管差強人意。
少年的膚色是古銅色的,這樣顯得眼睛特彆透亮,眨了幾下,點點頭:“餓了。”
啊……好像比自己容易照顧。
上官七戒胡思亂想著,拿了勺子盛上一些米飯送到少年嘴邊,少年張嘴,很乖很安靜地吞了下去。
該說些什麼好呢?上官七戒開始琢磨。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抿抿嘴:“烏鴉。”
“烏鴉?”皺眉,“怎麼會是這麼奇怪的名字?”
“那你叫什麼名字?”
忽然被對方問了,有點措手不及:“咳,上官七戒。”
“上官七戒……”少年小聲念了一遍,“你的名字不是也很奇怪嗎?”
“奇怪嗎?”再度皺眉。
“嗯。”烏鴉認真地點點頭。上官七戒低頭不語。
“你好像和我差不多大。”這次換烏鴉先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成由對方主導話題了。
上官七戒打量:“你多大?”
“十七。”
“比我小。”
“那我叫你哥哥?”
上官七戒冷冰冰地否決:“不要叫我哥哥。”
烏鴉沉默了一下,“那叫什麼?”
“……叫七戒好了。”
“那你叫我鴉吧。”舔舔嘴巴,露出了一點笑容。
這是什麼詭異的話題走向?
上官七戒加快喂食的速度,然後把飯盒收拾好,走到門口時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回頭冷冷地看著床上的烏鴉:“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被人打的。”回答的時候,有種理所當然的語氣。
“廢話,我知道。”上官七戒被他那種坦然自在的態度攪得又開始露出了暴躁的本性,察覺以後忙收斂了一下,“我是問,被誰打的,為什麼打你。”
烏鴉眨眨透亮的眼睛:“如果你乾了壞事,彆人不會打你嗎?”
“你做了什麼?”
“我想毒死一個人。”澄清透亮的眼睛注視著上官七戒,“事情敗露了,他們為了逼我招供,所以打斷了我的手。”
話的內容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烏鴉說話的語氣太詭異了。
他在承認自己是一個刺客,可按照正常的邏輯,刺客不應該承認自己過去乾過的事,何況上官七戒隻是隨口問問,並不是拿著鐵證讓他沒有否認的餘地。
上官七戒想起了前幾天的新聞,回到床邊,看著少年的目光變得淩厲了:“你就是總統派去暗殺司徒空的人?”
“你的眼神一下子不對了……”少年小聲歎著。上官七戒冷笑了一下,隨即又坐下:“司徒空現在怎麼樣了?”
烏鴉眨著眼看他:“你用這麼冷冰冰的語氣問,是關心他還是恨他?”
上官七戒眯眼:“你看我是關心他還是恨他?”
烏鴉為難地想了想,“如果你關心他,我就往好的方麵講。如果你恨他,我就往壞的方麵講。免得你聽了不滿意,我倒黴。”
“嗬嗬,你到是很有意思……”
“那你……到底是不是關心他?”烏鴉小心翼翼地問。
上官七戒坐在那裡發了一會呆,忽然起身,拿了飯盒:“算了,當我沒有問過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烏鴉道:“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喜歡的人吧?”
“哼……我喜歡他?”上官七戒側過臉來,目光冷得像刀刃,“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烏鴉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可是究竟奇怪在哪裡,他也說不清楚。
不過目前,他沒有心情管彆人的事。
自己現在是泥菩薩過江。
等房間裡又安靜下來以後,他往角落裡縮了縮,垂下腦袋呆呆地看著衣襟裡,胸前的那朵白蓮:“相柳……你還會來接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