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覺醒的白色惡魔……(2 / 2)

一艘運輸艦以及六艘護衛艦,這不是故意招引敵人來襲擊嗎?

上官七戒暗罵沒軍事常識卻還喜歡來出風頭的男人,回頭的時候,正巧一枚炮彈落在了那艘運輸艦的尾端。

後翼起火了。

上官七戒怒了!

……………………

“然後,你在五分鐘內乾掉了敵軍的所有戰艦……”

尹正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已是一片殘骸,可以判斷剛才的戰鬥過程相當精彩而壯烈。

他的心情就和那些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敵艦一樣,拚不成完整統一的思路。到底他們是來英雄救美的,還是來給上官七戒收拾爛攤子的?

某人剛才為什麼那麼緊張啊,而聽了某人報告的自己又為什麼要緊張啊!

“你有沒有記得留下數據?”尹正扶正帽簷,擺出幾分長官的架子。

正在收拾ARE部件的君文乙軒朝說出這種冷血話語的少校橫了一眼。

尹少校無奈地摸摸鼻子,往他們前方五六百米處的軍艦瞄了一眼:“司徒空還在艦上吧,聽說隻是受了點擦傷,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讓他們知道一下單槍匹馬救了他們的英雄長什麼模樣。”

沙石地上卷起乾燥的風,吹拂著少年因為流汗而濕漉漉的頭發。

“不必了吧,我想快點洗個澡,然後睡覺。”上官七戒說完以後,馬上朝自己的戰艦走去。

尹正歪著嘴巴嘮叨:“這家夥太特立獨行。”

“誰都可以這樣說,但惟獨你沒有資格,少校。”

“你對我有偏見。”

“我就事論事而已。”君文乙軒並肩站在他身旁。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口是心非的怪脾氣?”尹正抓抓頭發,“你看他剛才衝得那麼快,難道隻是想讓司徒空在艦橋大屏幕上看見他英勇而冷豔的姿態?切。”

“也許他是沒有想好,見了麵該說些什麼。”君文乙軒溫和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少年。

兩邊巍峨的峭壁把天空壓縮成狹長的一條線,少年提著頭盔往降落在穀底的巨大軍艦走去,充滿了戰場氣息的一幕景色中竟有一絲平靜。

稍後,尹正出於職責所在,必須到對方軍艦上去打個招呼。雷薩少校千恩萬謝,功勞不是他的,聽著耳根有點發熱。

“剛才那一仗打的太漂亮了,那架白色機體的駕駛員是尹少校栽培的人吧,真是個令人眼紅的好士兵,我想應該是個非常勇猛高大的男人?”雷薩少校興奮地說著。

尹少校裝模作樣點點頭,心裡卻冷嘲,要是把小身板的上官七戒擺在他們眼前,還能用“勇猛高大”來誇讚嗎?

“真希望有幸能見一見他的廬山真麵目!”

等你們見到後會失望的,那張精致之極的臉蛋實在不適合出現在軍隊裡被當作英雄來崇拜。心裡是這麼想,表麵功夫卻不敢疏忽:“他累了,所以我讓他去休息了。”

“一個人擊沉六艘巡洋艦,換成是彆人恐怕體力早就支撐不住了吧。”雷薩少校點頭道。

寒暄的頭腦發脹了,尹正摘下軍帽,正色道:“我要見司徒空。”

“呃……”雷薩少校滿臉遲疑,“司徒大人剛才交代,不管是誰想見他,一律讓我回絕。”

尹正心下冷笑,死狐狸果然料到他會殺到艦上來。

“你再去告訴他,我一定要見他,見不到本少校今天就住在你們艦上,不走了。躲得了初一,他躲得了十五麼?”

雷薩少校摸不透尹少校和司徒大人是什麼關係,不過他是老軍官,閱人無數,聽尹少校猖狂的語氣知道不好輕易打發,隻好硬著頭皮去了。

過了幾分鐘,尹正終於如願以償地踏入司徒空的房間。

軍艦是從輝夜城的軍事港出發的,外部區彆不大,都是相似的倒魚鰭形狀,內部卻豪華無數倍。司徒空住的房間自然是艦上最奢華的一間。

尹正走進去,被那一屋子的華麗閃了眼,因為這不是司徒空的風格,一度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直到看見一縷陽光中的挺拔身影。

“喝不喝咖啡?”這時候的司徒空正在轉角玻璃台邊煮咖啡,帶著金絲邊眼鏡,有點斯文敗類的味道。

聽見他語氣這麼閒逸,尹正皺眉:“十幾分鐘前你差點成為敵人炮彈下的灰燼,現在居然這麼閒情逸致?”

“是啊,這才讓我醒悟要享受生命珍貴的每一秒鐘。”司徒空倒了兩杯咖啡,不管尹正喝不喝,都擺出熱情招待客人的模樣。

尹正也不客氣,往最舒服的椅子上坐下,拿起咖啡攪了攪又放下。

“乾嘛那麼焦慮?”司徒空嘴邊掛著淡淡的笑,慢條斯理攪拌咖啡,同時還捧起書,“就算要焦慮,也應該是我,不是你吧。”

“我焦慮你為什麼會來雙子月。”尹正皺著眉頭嚷嚷。

司徒空繼續悠然地吹涼咖啡:“來公乾的。”

“公乾?”尹正犀利道,“政治家跑戰地來公乾?”

“確切地說,”司徒空喝了幾口咖啡以後放下杯子,身體往椅背上一靠,翻著書,“我爸爸正在競選總統,我代表他奔赴戰地尋求兩國停戰的可行方法,為的是給民眾一個好印象,有利於提高我爸爸的威望。”

“謔,上陣父子兵嘛,你們老小倆什麼時候達成共識攜手並進了?”尹正諷刺,“去年你還因為不滿你爸爸的做法,辭去了軍議會顧問部長的職務。現在怎麼突然變乖兒子了?”

司徒空揚眉,擺出“我向來很乖”的欠揍表情,尹正隻差沒真的輪上去一拳把他打醒。

“現在是關鍵時刻,如果我爸爸能當選總統,對我未來的政治生涯也是有利的。為了這個,我可是連毒湯都喝了。”

“哦,那個想毒死你的人被上官七戒救了。”尹正故意這麼說道。司徒空何其小心謹慎,憑他的了解,認為這隻精明狡猾的狐狸不可能沒有看穿陰謀而被人毒害。

所以他推測,司徒空中毒住院是自找的。意外的是,向來明和暗鬥的父子倆這次居然會聯手?

司徒空視線斜了一下,不露聲色。

“而且,”品著咖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旦爸爸成為總統,我就會馬上繼任輝夜城主。”

尹正一驚:“就是說,你要結婚了?”

司徒空平靜地點了下頭。

因為太過突然,尹正悶頭喝掉半杯咖啡。

繼任輝夜城主的儀式就是繼承人的婚典,這是曆來的傳統。祗國人相信婚姻才是標誌著成熟的象征,才能脫胎換骨擔負大任。所以在祗國,名門望族子弟都很早就結婚了。

司徒家族是祗國的第一貴族,司徒空不管怎麼風流,最後還是要和一個女人結婚。

而且一定會是門當戶對的女人。

“你知道剛才殲滅所有敵艦,把你們救下來的阿爾裡麵是誰?”

“本國軍隊隻有一架阿爾,還需要猜嗎?”司徒空淡淡道:“他現在編在你的部隊裡?”

“暫時是,以後不知道軍方會怎麼使用他。他成為了阿爾的操作員以後,就算戰死,他的遺體也屬於軍隊,這一生他都必須為軍隊效力。”

“哦。”

尹正認為自己的話已經暗示得很有分量了,可是司徒空的回應卻那麼輕描淡寫。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是一冰一火,一個遇事靜若止水、聞風而動;一個事事雷厲風行,電光火石。

耐心方麵尹正絕對不如司徒空,話到了這份上,終於還是忍不住,鄭重地說:“空,我是認真的。”

司徒空揚眉,尹正意識到自己的語言組織的有點問題。

“我指的是你和那小子。我認為你應該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你是語言天才,講幾句話沒什麼難度吧。我當初安排他保護你去北源,是以為你對他有意思。既然你打算結婚了,我不管你編什麼理由,好好向他表明你的心意吧。也許你認為你隻是意外傷到了手,但我看他把那事一直放在心裡惦記著。你明白嗎?也許以你的身份沒必要理會他,可我不想看到你一下子把他推入深淵。”

“你認為有必要澄清誤會?”司徒空擱下書,定睛看來。

尹正強調:“說清楚總是比較好。”

“他心裡未必是這麼想的,如果我特地去澄清,反而會顯得不倫不類。”

“啊?你認為他心裡怎麼想的?”尹正有點糊塗了。

司徒空垂下眼睫,鏡片的反光讓他的神色顯得相當冷淡,似乎是細細尋思了一番後,說:“行了,我會考慮。”

這次的談話內容,尹正沒有對任何人講起,回到自己戰艦上悶頭寫ARE的戰鬥報告,誰也沒看出他心裡擱著這樣一件事。

當天晚上,他們的聖修利爾戰艦起航前接到北征軍總指揮部發來的新指令:

護送司徒空的戰艦抵達圖格尼亞拉塞爾城。

而那時候,上官七戒在浴室裡昏倒,高燒燒到三十九度,君文乙軒嚇得一夜不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