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運醫比你們學科要賺錢?那脊柱呢?”宋皎月之前聽說過一個說法,說是能做手術的科室,比不能做手術的科室要稍微賺錢一些。
“其實現在都差不多了。”薑滿扳扳指頭算了一下自己這個月的錢,因為她也跟著上手術,然後她組裡的主刀老師都還不錯,會給她分錢。
這個分錢與否完全就是看主刀,有許多主刀是不會給參與手術的研究生分錢的。
“脊柱在很久之前還是蠻有錢的。”
“有多久之前?”
薑滿說:“差不多在鐘阿姨上學的時候吧,不過脊柱吃射線,其實不太好。”
薑滿隻抽空坐了一會兒,又很快被師兄的電話叫回去。
她出門的時候在走廊上差點撞上一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眉眼像初春的江水般冷冽。在還沒有看到他胸牌的時候,薑滿就在猜測他是不是餃子說的那位淩醫生。
果然,餃子的審美不容置疑。
就在薑滿以為他要推門進去的時候,這位淩醫生卻轉身向一個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來乾嘛的,還是一直站在那裡沒走。
淩霄隻是想昨天在pacu發生的事情,聽說麻醉要蘇醒期間會反映出人心底深處另一麵的東西。
昨天宋皎月拉著他的手流眼淚,她不說話的時候像另一個她,她非物理層麵地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也沒說,隻是喃喃喊著爸爸媽媽。
他試圖聽清楚她在說什麼,於是彎下腰,但是除了那幾個音節以外,她確實什麼也沒說。她的心對外界嚴防死守,他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直到他聽見一句微不可聞的:
“小元宵,你不要走。”
自從母親去世後,沒有人再叫過他這個乳名。淩霄被拖拽著墜入了記憶的深淵。
“小元宵,我罩著你,所以你要聽我的話!”
“老大,你讓我當小弟,是因為你想要一個弟弟嗎?”
“你想得美!媽媽是我一個人的,你有你自己的媽媽,乾嘛和我搶!”
……
“小元宵,我討厭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記憶戛然而止。
淩霄撫著額頭,從值班室的床上坐起來,他走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用冷水衝了把臉。
鏡子裡是和小時候完全不同的兩張臉,至少沒有人會把現在的淩霄錯認成一個女孩子。他也不再需要彆人保護,可是幼年的無能為力有時會讓他在午夜驚醒。
小元宵是天真且軟弱的,也許曾給餃子帶來了很多麻煩。
他並不確定,如果餃子還記得他,他在餃子的記憶裡是不是不招人喜歡。
還是說,“淩霄”的身份更值得讓人喜歡。
淩霄想,他最好不要再和她有接觸了,他害怕自己會違反道德底線,去破壞彆人原有的感情。
就在淩霄打定主意這麼做的時候,宋皎月又憑空蹦到了他麵前。
那會兒宋皎月已經出院有半個多月了,人已經能下地走路,隻是需要拄著拐杖。
宋皎月送了個錦旗過來,在骨科門口把他逮住,笑盈盈地捧了一束花給他。
淩霄:“?”
宋皎月已經從薑滿那裡打聽到淩霄並沒有在談戀愛,又聽聞他有社恐屬性,大約不喜歡太活潑的女生。
宋皎月思考了一下:不就是當淑女嗎?她當就是了!
首先遭受迫害的是鐘成英和宋思禮,因為女兒變成了一個他們完全陌生的模樣。
當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