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經緯隔著蘇善家的鐵門還在罵,他說蘇善你個豬頭,我書包還落在你屋裡沒拿呢。
蘇善掩著嘴在屋裡偷笑,笑完就哐當把藍麵的李寧斜背包從窗口扔下去,不巧又扔到阮經緯頭上,破口罵的聲音就有點走調:“我靠,蘇善你謀殺啊?”
蘇善半開了窗戶,笑意盈盈:“阮經緯,我剛才給你的那份答案好像錯了哎,怎麼辦呢?”
阮經緯罵人的囂張氣焰立時散了大半,結結巴巴的說:“蘇善你彆跟我開玩笑啊,明天就是模擬測驗,我還等著臨時抱佛腳呢。”
“那你剛才罵誰豬頭來著?”
蘇善眸子亮晶晶的,襯在狡黠的麵容上更是璀璨,阮經緯仰著頭看她,想有誌氣的接著罵,這麼一看又開不了口,隻得恨恨踢了鐵門一腳,說:“我自己是豬頭行了吧?蘇善,好蘇善,你告訴我這份答案是真的吧?”
蘇善咯咯的笑,關了窗,唇齒清晰地吐出了豬頭二字,才點點頭。
阮經緯這才鬆口氣,撿起書包拍了拍塵土,心情好好的哼著亂七八糟的小調往外走。
蘇善站在二樓看他走遠,輕輕摩挲了右臉殘留的濕潤,那是阮經緯偷親她的證據。
蘇善她媽回來時,蘇善正在整理習題冊,聽見她媽說,樓下也不知那個渾小子不長眼,跑到人家門口撒了泡尿。蘇善就轉身把習題本扔進了垃圾桶,憤憤地想:阮經緯,下次月考我絕對讓你過不了60。
蘇善上的是市裡有名的重點中學,入學考試表現出色又分在了重點班裡,學習壓力不是一般的大。阮經緯跟她不一樣,他們家是市裡拉動經濟建設時招商引資的大客戶,他爸點頭同意在市裡投資時隻有一個條件,就是讓阮經緯入市一中。由於是市長親自找校長談的話,所以校長不好拒絕,隻得把他分到重點班去,交給自己的閨女看著,防止他仗著靠山興風作浪。
蘇善吃飯時蘇校長就開始每天的例行公事,問她:“阮同學最近沒犯錯吧?”
蘇善扒拉著米飯說:“沒有,如果曠課不算的話。”
蘇校長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對著蘇善她媽說:“你應該記得的,以前你們班上的那個阮班長,當年可比阮經緯強多了,尊師敬長,勤思好學,這些優點他兒子怎麼就一點沒繼承到呢?”
蘇善她媽捧著飯碗一撇嘴說:“彆說人家,你閨女不也一點沒繼承到你那強悍的文學素養,曆史政治滿分300,她加起來考個95,我去給她開家長會時差點沒丟死人。”
蘇善一口熱湯燙得半死,直嚷嚷:“媽,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好不好?你怎麼不想想,我每次的生物化學都幾乎是滿分啊。”
蘇校長聽見這話就有點高興,扭頭看見蘇善她媽一臉不讚同,隻得一本正經的說:“那也不能驕傲,全麵發展才是硬道理。”
蘇善切了一聲,一口一口吹著湯慢慢喝。
第二天模擬測驗結束,阮經緯那頭大尾巴狼就拉風的在走廊放話,誓要考進前十名。季闌珊趴在蘇善耳朵邊上笑:“你又幫他作弊?”
蘇善不承認,直說什麼叫作弊,那是補習好不?
季闌珊還在笑,你就嘴硬吧,小心一點,彆被有心人看出來,學校抓早戀抓的比掃黃都厲害,撞槍口上你爸的臉可掛不住。
蘇善就去撓她,說小丫頭你懂什麼,胡說八道。
她倆鬨的動靜有點大,阮經緯透過窗戶看見蘇善笑靨如花,咧嘴正跟著傻樂,被梁源浩當頭拍了一下,笑罵,青天做白日夢,還考進前十名,你不考進後十名就不錯了。
阮經緯也沒跟梁源浩急,揉揉頭,問他,你說蘇善這種女人是不是該絕種了,長得漂亮,學習又好,更難得的是還不驕傲。
梁源浩呦嗬呦嗬的起哄,說看不出來啊哥們,你瞧上她了?
阮經緯被他鬨紅了臉,又不好意思順著他的話說,隻得驅趕他道,滾一邊玩去,我哪兒敢看上她啊,我喜歡小鳥依人型的,就比如……
阮經緯頓了一下,看見梁源浩伸直脖子的八卦相,壞心一起,貼著他耳朵大叫,就比如季闌珊那樣的。
梁源浩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追著阮經緯就捶打,你敢喜歡她?找打吧你。
上課鈴響了,阮經緯才擺脫梁源浩的糾纏,氣喘籲籲地跑回位上,嘴巴裡像裝了風箱一樣,夾著呼呼的聲音說,蘇善,快幫我看一下表,我趕緊數數現在心跳有多快。
蘇善不理他,埋頭寫公式。
阮經緯等了一會沒人應,不死心的在底下拿腳踹蘇善,喂,先彆寫,幫我掐下表,我數數心跳。
蘇善默不作聲一腳踩回去,踩得阮經緯呲牙裂嘴的,才小聲嘀咕說,死小鬼,昨天做什麼好事了?
阮經緯揉著腳,劍眉斜飛,瞪著眼看蘇善,爺做好事不留名,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
哪一件?蘇善咬唇又踢了阮經緯一腳,哼道,你屬狗的啊,隨地大小便?
你才隨地大小便!阮經緯平日家教還行,一直以半個紳士的模樣出現在蘇善麵前,一聽蘇善這麼詆毀他的行為,一急聲音就大了點,引得同學老師都向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