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逆流成河1 蘇善蹲在裡頭閉著眼,……(2 / 2)

“嗬嗬,好一句不知道!”季闌珊慢條斯理地從上爬起來,踩著地上的煙頭,似要把全身的怒火全灑在上麵,“蘇善,這就是報應,你弄丟了季托,所以上天才懲罰你,讓阮經緯選了彆人,你活該得不到他!”

你活該得不到他,你活該得不到他……四麵回音如潮水湧過來,蘇善揪著心口,差點喘不過氣,猛地爬起來推開季闌珊,踉蹌的拎著包衝出門去。

季闌珊鬼魅的聲音依然在身後陰魂不散:“蘇善,我如果見不到季托,一定會詛咒你,詛咒你永遠永遠等不到他,你就陪著季托一起孤獨吧!”

蘇善捂住耳朵,電梯都來不及等,急急衝下樓梯,她想她們一定是瘋了,才會樂此不疲的以傷害彼此為樂。可是她沒辦法不隱瞞,季托在獄中因為保護同勞的犯人,不幸被倒塌的紙板箱砸斷了一條腿,所以得了表彰提前出獄。這樣的實情如果闌珊知道了,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來,她累了這麼些年,已經沒有精力去照顧崩潰的闌珊,知之不如不知。然而有一句話,她說的是對的,她確實不知道季托在哪裡。那個曾經風光無兩的男子,他的驕傲深入骨髓,萬萬不會把頹喪的一麵展現在所有知道他輝煌的人眼前,她一直覺得他的離開是對的,從來不曾顧及脆弱的闌珊。

無力的靠在轉角處,蘇善自嘲的想,或許就像闌珊說的那樣,她當初真的有報複的心思也不一定呢?

詛咒就詛咒吧,反正……都已經失去了。

我們在這裡久彆重逢,親愛的,你還是舊年玲瓏模樣。

蘇善蹲在茶水間,抱著溫熱的咖啡杯,莫名的就想到了這一句,想完了就自己抽自己,著了哪門子的魔了,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詩句。

腿腳已經開始發麻,聽見隔壁的會客室裡腳步聲越來越小,蘇善才剛鬼鬼祟祟鑽出來,不巧被倒水的李秘書抓住,拎著衣領就往外走:“老總找了你好半天,你窩在這兒孵蛋呢。快去,正要拉你出來撐場子呢。”

“啊啊,撐什麼場子?”

蘇善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千呼萬喚般的被拖到電梯口,看著老總和西裝筆挺的男子言笑晏晏,心裡就如灌了鉛一樣,猛然一沉。

還來不及從李秘書眼皮底下溜回去,老總就眼尖的盯住她:“小蘇,來來來,我找你有點事,正好一塊下去。”

饒是蘇善再推脫,也不敢當著來人拂了老總的麵子,低著頭過去,垂目站在一旁。阮經緯盯著她頭頂的旋旋,想到了眾口相傳的一旋好,二旋壞,莫名起了調笑的心思,打趣說:“陳總,你們員工出門都經常撿到錢吧?”

陳總有點不明所以:“阮懂怎麼會這麼想?”

“喏,”阮經緯閒閒地把手指向蘇善,“我看她低頭低的那麼認真,不揀到錢才怪。”

跟著的秘書宋甜禁不住捂嘴一笑,陳總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頂不喜歡自己的部下被人家看不起,拍著蘇善的肩說:“怎麼沒精打采的?樓上也沒讓你乾重活,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有點朝氣啊。”

蘇善說不上什麼感覺,他狷狂的作風依舊,卻已然與她形同陌路。聽著老總不高興的語氣,趕緊打岔,趁著電梯門開了,把他們全忽悠進去,自己站在最前麵,輕舒口氣,終歸是不敢抬頭,看一眼等了八年的那個人。

李秘書所謂的撐場子就是陪領導吃飯,阮經緯帶的秘書據說是法律係研究生,全公司上下夠格和她PK的隻有蘇善這個生物學研究生了,到了吃飯的地兒,蘇善還在暗罵辦公室的那群鳥獸,真是無聊到透頂,這個都要比,怎麼就不說換個老總呢?

阮經緯邊吃邊觀察小雞琢米似的蘇善,其實下電梯的時候他就認出她了,那個會五國外語的生物學研究生,想不到世界這麼小,倆人台上沒聚首,台下卻擠在了同一間電梯裡。不過,蘇善這回沒熱切盯著他看,倒讓他有些小小意外,那時在台上她可是一直追著他看,如果不是上台前和老太太商量好選誰,他沒準就選了她了。

看她一個勁兒埋頭剝蝦,阮經緯突然就笑出來:“蘇小姐在哪裡讀的大學?”

蘇善本就提心吊膽,被他咋呼一問,就把蝦連皮帶殼吞了下去,一下子被卡在喉嚨裡,咳得小臉通紅,四處找水。

老總被她的意外震住,隻恨識人不清,帶了她下來沒撐到場子,還砸了半台。趕緊找杯水遞過去,無奈的笑罵:“慢點吃,又不是小孩子。”

阮經緯冷眼看著手忙腳亂地蘇善,開始確認他進門的刹那,這個小女人那麼急的跑開,果然是在躲他。

真是小心眼的女人,不就是沒選她嗎,有必要避他如蛇蠍嗎?

一頓飯,四個人吃的意興闌珊,蘇善光顧著吃,味道都沒嘗到就撐著了;宋甜為了大方得體,一直沒怎麼吃;老總皺著眉,壓根就被蘇善攪和的沒有興致,阮經緯還好一點,然而一桌子三個人沒吃好,他自然就不太舒坦。

蘇善回頭就摳著嗓子把吃進去的全吐了出來,趴在洗手台上喘息,她說不出為什麼那麼厭惡與他在一起的一切東西,哪怕是他買單的一頓飯她都介意。

她想這就是恨吧,恨得無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