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慕容涵回到了南府。便隻見雙玉在房外不停地來回走動,目光焦急。雙玉是慕容涵的陪嫁丫鬟,負責照顧慕容涵的所有。雙玉一見慕容涵,便像臉開了花似地大叫:“二小姐,您回來啦!”雙玉原以為那千唐朔會對小姐不利,昨夜南塵冀忿忿地問她,你家小姐是不是和千唐少爺有一腿。她嚇得大氣不敢出。看南塵冀的表情又不像在生氣,反而如釋重負,大概對小姐的事一點都不上心。
慕容涵點頭:“我回來了。”推開房門,這個房間本是給她和南塵冀的新房,如今卻還是一片冷清。“南塵冀呢?”
“三少爺他……”
“南塵冀怎麼了?”
雙玉性格溫和,一來就和南王府的丫環侍衛們混得很熟,雙玉想了想說:“雙玉不敢瞞您,本來小姐和千唐朔離開的時候,三少爺好像很氣的樣子,還下令要活捉你們,後來突然又說算了,撤了侍衛,說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好聚好散。”雙玉頓了頓,“三少爺也一夜未歸,剛剛三少爺的貼身侍衛韓宇回來,可沒見著三少爺,奴婢就去問韓宇,問了好久韓宇才肯支支唔唔地說,說那三少爺……在妓院……飲酒正歡!”雙玉說著說著,不禁落下淚來。
小姐居然還是如此命苦。
慕容涵笑笑:“是我不對在先,罷啦,我在這裡坐著等他回來,也好解釋解釋。”
雙玉看了眼自家小姐,又想到慕容家三小姐慕容昔,自己小姐雖沒有慕容昔好看,也算不上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但論氣質,小姐可是頂尖的,是個可人兒。那南塵冀居然不把小姐放在眼裡。
雙玉連忙說:“小姐,不可。按著道理,小姐您得去向南老爺夫人奉茶。”
慕容涵點點頭,任由雙玉幫她梳洗。
這是她第一次在銅鏡裡好好地看著自己,果然沒有慕容昔貌美如花,隻有多添一番氣韻。膚勝雪,雖五官很是普通,但也是協調地擺在一起,乾乾淨淨,慕容涵笑了笑,銅鏡裡的女子也笑了笑,是個美麗的女子,小家碧玉。
雙玉說:“小姐真美。”她可不是在說胡話,小姐是那種隻要看一眼,就會過目不忘的女子。
奉了茶,南錦鵬本想為昨天的事為自己的兒子討個說法,隻見夫人林氏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說。見慕容涵也隻是秀秀氣氣的一小姑娘,也就把話停在了嘴邊。
“涵兒,在這裡還習慣嗎?”林氏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嫁給南錦鵬不久,就生下了南塵哲,南塵煥,南塵冀三個兒子,南錦鵬一直對林氏寵愛有加,沒有二妻。
慕容涵也隻是笑笑:“謝謝母親,這裡安靜,祥和,涵兒住得慣。”
“涵兒,我一直沒有如願生個女兒,如今,我們既已是一家人,你便當我們是你的父母親,不必拘泥。”林氏微笑,神情親切,可親可敬。
慕容涵點頭,南塵冀的性格到一點不像他母親,眼前人倒是和自己夢中的母親一般讓人敬畏。
許久沒有開口的南錦鵬看自己的結發妻子與兒戲聊得開心,笑了笑也說:“涵兒,你可知冀兒在哪?”他這也是明知故問。“隻怕又去外麵招惹是非了罷。”林氏皺了皺眉。
怕是早去妓院風流了。
慕容涵心裡樂得慌,他巴不得南塵冀一輩子不要回來呢,卻又平靜地不說話,隻是笑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疼。
林氏看著慕容涵:“若是冀兒他不對,涵兒你也多包容包容他,畢竟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家裡人都讓著他,任由他胡來,隻是冀兒他心地還是善良,對兩老是極孝順的,他的兩個哥哥和他比起自是有過之而不及。”
慕容涵點頭。心裡道,怕是已經把他寵上了天吧,想起新婚時那桀驁不馴的臉。
林氏隻是怔了怔,沒有人會如此平靜,對什麼都淡淡的,這個女子,是認命嗎?
“老爺,你說涵兒如此乖巧,真是知書達理。”林氏握了握慕容涵的手,這個媳婦,她是越看越喜歡,冀兒卻不知珍惜。
……
三人聊得甚歡。
慕容涵如何也想不到,真有可怕的巨浪朝她侵襲而來。
轉眼好些日子過去了,慕容涵開始喜歡這裡的一切,時不時到林氏那裡去,空閒時去南王府大花園去擺弄擺弄花草,談談家常,林氏似乎是最喜歡這個南塵冀,雖是桀驁不馴,對父母確實極好的。身邊還有一個雙玉,生活顯然也很幸福,沒有南塵冀的不歸來顯得可悲。
而那南塵冀,一直不見蹤影,一兩天回來一次,可也隻有停留一兩個時辰便離開。
不在意這些,慕容涵依然過生活。
今天,顯然是個好日子,慕容涵去逛集市買了些小玩意,打算給常不出門的林氏去瞧瞧。
林氏與慕容涵正攀談著。
兩人看起來像是母女。
“慕容涵!你過得不錯嘛。”
“謝了,托你的福。”慕容涵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淡淡地說。
“這──”林氏目瞪口呆地看著走進來的南塵冀。他一手摟著似是青樓的女子,衣著單薄,美則美矣。
“涵兒在陪我聊天呢,冀兒,你怎麼帶了個女子回來,還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林氏一站,好似沒站穩,慕容涵連忙去扶,捂住了頭,林氏隻覺得頭暈目眩。
南塵冀卻不予理會,看了眼慕容涵淡淡的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道:“慕容小姐真是知書達理,當初新婚和彆人落跑,現在還能如此沉得住氣,若有心幫我納個妾室,我便不會碰你。”
慕容涵一笑:“你若想納,涵兒也不能說個不字,寧朝沒有這個規矩,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見你身邊的姑娘就正好,你若想納,就自己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