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塵冀回到南府,本想先去找翎,過了廳堂,卻見自己門邊坐著這一個清瘦的身影,抱著膝坐在冰涼的石階上,伸手在地上畫著什麼……
不由得走近了。少女的臉蒼白得讓人心痛,十六、十七歲的年紀是經曆了什麼才變得這樣淡薄。一些些憐惜泛上心頭。“你……在乾嘛?”輕輕似不想攪了這寧靜,少女也不抬頭繼續寫寫畫畫,“你回來了啊。”
“嗯。你是……在等我嗎?
南塵冀從未如此沒有把握。
“你知道我在寫什麼嗎?”
慕容涵心情頗好地停了停手,抬頭注視著他。
“沒有印記,我又何能看見。”
慕容涵搖搖頭,用食指抹了抹,沿著磚的邊沿畫圈。就這樣安靜著,當南塵冀以為慕容涵不會開口了,她卻低不可聞地道了句:“惟愛無他,終難長久。”
然後她仰起頭,定定地看著他。看得他心都亂了。胡亂丟下句:“天涼快回屋吧。”便慌不擇路地離開了。
而醉仙樓的小閣樓此時已空然,那紅色的喜袍、被丟在一邊,蒙著灰塵。暗淡了。
次日,皇帝詣召:慕容三小姐慕容昔稱病拖延入殿。現已歸返。朕甚愛之,冊封昔貴妃。
慕容正陽加封一品,並允,入宮,以解貴妃思念之切。
“陛下,仍在那昔貴妃宮中。”丫環小玨一臉憤慨的告訴,那曾後宮最受寵的女子──陸欣婉。婉妃咬牙切齒的聽著,美麗的臉孔變得猙獰。
“姓慕容的女人就是可惡,此刻又來攪我的局!”
“小的,見過那慕容昔……確實貌美……可生性毫無心計,後這後宮之中如何站得下去。”小玨一幅力延到底的英勇姿態。
婉妃,望著那水榭樓台,看著看著久了,便癡了。
走在宮中長長的甬道時,慕容昔就已經後悔了。
那宮牆高得看不見天空了。長長的甬道通向那宮中深處,死寂的氣氛讓慕容昔覺著悶,越靠近那宏偉的行宮,心中的不安便增大一分。
侍衛帶著她來到了,那個帝王身邊。關上了門仿佛把空氣關在了門外,慕容昔徹底的後悔了,卻無路可循,望著那門,她本想衝出去,逃出這宮。似乎邁出了步了,卻終究停在原地。
回過神發現那自己將侍奉終身的人,細細地打量著她。
慕容昔一陣慌亂:“你,你彆盯著我。”
皇帝一挑眉,“卿,莫非在害羞?”
便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起,向更深的宮中走去。
她掙紮,那小羊皮靴便掉了一隻……
忽然她想到了,那青樓中的女子,和那個銅鏡中的自己……都在笑著。夜還才剛剛開始。
慕容昔入宮了。慕容正陽是鬆了口氣,這個丫頭,差點毀了他的好事。南宮翎卻慌了神,這個昔兒,怎麼不說一聲就入宮了,她那樣子一個女孩子入了那宮門……哎……
看著南宮翎皺眉,引得南塵冀一陣心疼。雖說,不愛了,終是放不下手啊。南宮翎看了一眼南塵冀似乎笑了一下:“這是昔兒的選擇……都是命啊。你走吧,可彆冷落了涵妹妹。”南塵冀猶豫著還是推開門離開了。
“哦對了,你二哥明天回來。”
進了屋子卻見慕容涵失神地望著窗外。站到她身邊,看向她看的方向。卻沒有什麼特彆,便道:“我看不見你所看見的,你亦看不見我所看見的。”
“為何?”慕容涵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因為……”,伸手在慕容涵頭頂比劃了一下,“因為……身高問題。”
……
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