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罷。
但。
愛情。
似乎沒有天道酬勤。
慕容涵,──一個有趣的女子。
南塵冀用手撐著發漲的額頭,一陣暈眩。終是不能想,不能思考了罷!這樣才好,這樣才好!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難以克製。然後,又舉起酒杯,儘了一口。嗆得那熱辣辣的感覺在喉口停留不去。手一滑,翠綠的酒盅便跌碎在地上。半透明的碎瓷片撒了一地,於是那白衣女子溫和的臉又出現在腦海裡,她就這樣端坐在自己跟前,笑著,簇擁著陽光,溫暖得讓人想要靠近。
原來,不是你站在我跟前我就能擁抱你的。
有生之年,咫尺之遙,卻終難得以相擁。
那南宮翎的臉淡去了,卻又跳出那慕容涵的臉,淡薄地看向自己。他側頭看了看熟睡的慕容涵,倒也怪了,不是說“互不相乾”嘛,怎麼又這般模樣跑來安慰自己?
“你是在可憐我嘛??我南塵冀尚不須一個女人來安慰!”
然後把那慕容涵打橫抱起走向一間廂房……
被人放到榻上時,就已清醒了那麼許多。
當那個未與自己有一天同床共枕的男人,帶著炙熱的體溫向她欺近時,酒意也消了一半。他偏過頭在她頸上一吻,手撩開她的長發,翻開了她的衣領。曖昧的氣氛越來越濃重,然後,有如囈語的她說:“南塵冀,我恨你。”他便停了。那炙熱也消失無蹤了,頃刻散儘。南塵冀忽的清醒過來,先前一片渾濁的大腦在觸及慕容涵清冷的目光之際,徹底清醒了。
慕容涵支著身子做了起來,卻覺得渾身無力便又到了下去,昏迷前聽到模模糊糊,“抱歉”二字。
次日,醒來已是晌午。睜開眼便見雙玉一臉焦急,眼圈泛著紅,怕是哭了一宿。慕容涵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嗓子乾得似乎快裂開了,一陣刺痛。雙玉見她這幅痛苦模樣眼睛就又紅了。背過身去抽泣起來。若是慕容涵有力氣肯定會翻翻白眼,我還沒死好歹管管我呀。
一隻有力的手托起她的頭,小心地給喂了匙蜜水,抿了抿滋潤了的雙唇,抬頭卻見來人是千唐朔。
沒有力氣,隻得用雙眼道了聲謝。對方竟也領會了。
這時,雙玉方才轉過頭,喊:“小姐!你可是醒過來了!!”
慕容涵實在沒力氣,吱唔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沒……事……”說完虛弱得連側頭也做不到了。
不過就是飲了些酒罷了,怎麼這麼嚴重。
“你感了風寒,有些發熱,這渾身氣力的狀況過幾天便會好轉。”又是那千唐朔。
慕容涵望向他,免不了有些錯愕,這人竟是這般了解自己所思所想。比那南塵冀好多了……想到南塵冀便又一蹩眉,急得雙玉忙問:“小姐,怎麼了?怎麼了??”
千唐朔覺得好笑對那雙玉說:“你家小姐這麼虛弱,問她等於白問,不如喂她喝了這些蜜水,才好有力氣作答呀。”雙玉一個勁道謝謝,然後一臉慚愧地端起蜜水喂給慕容涵。
半柱香的功夫,慕容涵就又清醒許多。
理了理思路,開口問:“千唐大哥怎麼會來?恕涵兒不能親自招待了。叫南塵冀來與你坐坐罷。”
卻見千唐朔笑容暗淡了下來,“我討厭你這麼客氣。我們是……兄妹不必多禮。”
雙玉也急急地接口:“是呀是呀,千唐少爺這麼好來看你,也是本家做什麼那麼見外呀。”
慕容涵一笑:“你倒不像是我的丫頭,像是千唐少爺的了。”惹得雙玉一陣麵紅。忽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雙玉,南塵冀哪去了?”
雙玉低頭猶豫了一陣,道:“老爺和夫人以及二少爺應邀去那南宮家拜訪了。三少爺自然,自然也去了。”
今天上午,她就看著那男人大步流星地從寂室前走過,沒有絲毫眷戀,哪怕一眼也沒有。慕容涵尚在昏迷,他就一點也不擔心麼?想到,慕容涵提那南塵冀時不自知的柔軟,心裡便泛酸,小姐、小姐……她很可憐呐!
雙玉怎能知道,那個南塵冀昨夜為慕容涵一夜無眠,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屋子的外麵。
他隻想這樣守著她,也隻能這樣這樣守著她。
至到天泛起魚肚白,方才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緊閉的窗。
默默地離開。
這樣一個女孩子,美麗而不自知,偽裝著堅強。
南塵冀本不是什麼細心的人,卻也從她的眼孔裡看見的悲傷和碎弱。
他,又怎麼會毫不動心。隻是發現的時候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