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被薑沅趕走,心情不虞。
他左想右想,隻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混蛋至極。
對於薑沅這個膽小怯懦的鄰家弟弟,吉爾伽美什之前是無感的,但自從那晚酒吧街的事情之後,他對薑沅的感官就有些微妙了。
他開始注意這個啞巴的鄰家弟弟,見到他被冤枉,被欺負,被賀露造謠生事,吉爾伽美什會升起無端的憤怒。
吉爾伽美什是世家培養的繼承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反應意味著什麼。同樣也清楚,如果放任不管,又會走向各種結果。
但他並未阻止自己。
他放任,自己對薑沅,一點一點的淪陷。
淪陷的速度比吉爾伽美什自己想的要快,而後果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在麵對心儀的供給者時,強者往往都會犯下或大或小的錯誤。
粗魯,是其中最常見的一種。
但那也是在兩人都情意相投的前提下。
吉爾伽美什很明白,自己傷害了薑沅。
他被趕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
吉爾伽美什在家裡坐了沒多久,又實在是焦慮難耐,他狀似無意的在社區中轉圈,隻為狀似無意的去看看薑沅家的方向。
這一轉,就轉到了晚上。
夜晚。
薑洄下班回家。
這幾天,店裡的生意好到爆火,店裡的兩個店員有點頂不住,老板隻能跟著一起加班,在店裡忙碌了好幾天的男人急需回家休息,順便吸吸他家崽。
這剛一進社區,就見著隔壁家的那個乘龍快——
咳!
就見著隔壁家的天使小崽在亂晃。
薑洄:?
“蘭度家的娃娃,你在這裡轉什麼呢?是要找我家崽嗎?”
薑洄身材高挑勻稱,麵若桃花般美麗,氣質溫軟柔和,應該是身為人父的原因,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慈美的柔軟感。
對於隔壁家的天使小崽,薑洄蠻有好感的,的確是起過撮合薑沅和他的心思。
吉爾伽美什沒想到在薑沅家附近轉,會被人家父親抓了個正著。
難得的,他麵上有些羞赧:“薑叔叔您好,我……我來找沅沅,問問他是否要參加學院擂台賽的事。”
吉爾伽美什胡編了一個理由。
薑洄恍然:“擂台賽啊,但是我家沅沅沒有強者,他不好參加吧。”
不過薑洄也沒有說死這個事,他朝吉爾伽美什招招手:“來吧,進來說。”
吉爾伽美什跟著薑洄進了薑家的院子。
突然,薑洄的腳步一停,纖長的眼睛抬起,柔美的目光刹那間淩厲:“門怎麼敞著?”
吉爾伽美什一愣,繼而也警惕起來。
他離開的時候,大門是被薑沅緊緊甩上的,不可能在夜裡,這麼大敞著。
薑洄快步走向屋內,調出了房間裡和院子裡的監控。
這一調不要緊,他眼光沉沉的看向吉爾伽美什:“天使家的死崽子!給我滾過來!二樓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
藏塵街。
草藥店二樓臥居。
“媽的,那個人渣強迫你?”
隨著壯漢的怒吼,薑沅不知道壯漢腦補了什麼,但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讓壯漢可憐他、憐惜他,怎麼樣都好,就是不能讓他誤認為自己是個人儘可夫的供給者。
如果是那樣,自己的處境將會搖搖欲墜。
薑沅不能保證,這個混蛋會不會將自己扔給彆的流浪漢們。
少年仰躺,柔弱的搖了搖頭。
‘強迫,我不願意。’
細白的指尖兒點點自己的頸側,還在顫抖,可以想象當時少年被欺負時,有多屈辱和害怕。
‘我是自然供給者,生來就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比尋常供給者,曲折。’
‘索性,我有一個,保護我的,爸爸。’
‘爸爸保護,我能順利活到,現在。’
‘前些天,我想減輕爸爸的辛苦,去酒吧街打工……’
薑沅的手指尖兒顫抖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
壯漢剛剛吼過,此時又見著少年難受的樣子,聽到接八戒這種地方,心裡已經有了些猜測。
這麼美味的自然供給者,懵懵懂懂的如同美麗羔羊一樣,進了酒吧街那種地方,能有什麼好下場?
他見過太多主動失足的、被動失足的少年少女了,哪一個不是淪陷風塵之中,再無翻身之地。
少年眼尾落下了一滴淚水,似乎是因為酒吧街的那些遭遇和屈辱。
壯漢的心中不知怎麼的,就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所以你以前都是被強迫的?”壯漢問,不知道想了什麼,聲音有些發悶。
薑沅想了想,輕輕搖頭。
‘我被欺負,但也是幸運的,他們咬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