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堇嬈有些奇怪地看向李藍歌。
李藍歌意味深長地笑道:“之前選太子妃時,顧小姐的那支踏雪舞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哈?”堇嬈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不久之前,太子選妃,堇嬈也在秀女之列。然而堇嬈並不想要當選,於是在表演才藝時故意摔倒,讓自己落選。跌倒之後見到太子本人便有些後悔了。初見他玉樹臨風溫潤儒雅,隻怕錯過了這等良人此後也難再遇上。
堇嬈正在尷尬之際,李藍歌又說到:“顧小姐彆誤會,我隻是很欣賞顧小姐絲毫不覬覦太子妃位之心。當日顧小姐跌倒,怕不是無心之失而是有心之過吧。”
這事堇嬛聽堇嬈粗略地提到過幾句,也並不詫異。隻是聽了這番話後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李藍歌幾眼,能夠當上禦前修儀的人自然是不簡單。
更何況,她就是五年前震驚皇朝的那個豆蔻女狀元。聽說當時她十三歲,女扮男裝參加科舉,一舉奪魁。正當眾人在為這位神童辦的人物咋舌時,卻聽說這位年僅十三歲的少年居然是李相獨女,頓時朝野上下都有些震驚。
李相直斥她敗壞道德門風,差點因此而將李藍歌趕出家門。倒是睿帝惜才,赦免了她並且封為正四品修儀,隨朝議政輔助政務。
堇嬈有些驚訝地看了會兒李藍歌,突然笑起來:“啊,沒想到被李小姐看出來了。”
李藍歌揚了揚眉毛,很是得意卻並不張揚地笑開。轉向堇嬛:“小姐是?”
“顧堇嬛,堇嬈是我姐姐。”堇嬛頷首,帶著些淡淡的微笑。
李藍歌點點頭,隨即又將視線移到正在和朱顏夜塵低聲談話的蕭紀央身上,目光裡帶了幾分似淺似深的笑意。
堇嬛看著李藍歌的表情卻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看著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湖水,心中不知為什麼有些酸澀的感覺。像是有什麼在輕輕地抓撓著心臟,不痛卻讓人坐立不安。
蕭紀央像是感覺到李藍歌的視線,轉過頭眉頭還蹙著:“有事麼?”
“今天不是答應我是來玩的麼,怎麼又討論這些無聊事?”李藍歌皺著臉,低聲抱怨,那樣子頗有幾分小女人姿態,雖沒有傾城之貌,嬌氣靈動卻不減分毫。
蕭紀央眉頭挑著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笑道:“好吧。今日隻是為朱先生接風,這些事待日後再討論罷。”
李藍歌頓時歡天喜地,朝蕭紀央彎著眼睛笑得很甜蜜。
夜塵撇撇嘴,橫了眼李藍歌:“嘁,女人。”
李藍歌朝夜塵翻了個白眼,故意側過臉不看他:“哼,男人。”
堇嬈看著他們兩個掩著嘴偷笑,沒有注意旁邊堇嬛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蕭紀央端起茶,不動聲色看了眼堇嬛,她隻是皺眉頭不知道看哪裡。表情淡淡的,倒是看不出情緒,隻是眼裡還是時不時浮過一絲不快,卻也並不明顯。
蕭紀央側過頭,正好對著正和夜塵吵架的李藍歌,臉上漸漸露出些笑。
這時李藍歌踢了夜塵一腳:“喂,男人有什麼了不起啊。我考狀元的時候,你還在你哥的屁股後麵撚鼻涕吧,哈哈……還好意思說我……”
夜塵氣急敗壞,差點掀桌子:“你這女人牙尖嘴利,就會裝柔弱。考狀元有什麼用啊,禦前修儀怎麼了啊,皇上能讓你當丞相麼,你能大的過你爹麼?有種我們來比武啊,到時候可彆哭著求我饒命……”
堇嬛被越來越大聲的爭吵聲拉回注意力,正好看到蕭紀央一臉意味不明的笑。甩了甩頭,淺笑道:“彆吵了,不是來玩的麼……”
“是啊,吵夠了就歇歇。不然夜塵你呆會兒可沒有體力去陪禦林軍演練,藍歌你是想現在就回皇宮批奏章麼?”蕭紀央優雅地品著茶,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和感情可言。
夜塵聽了卻苦著臉:“今天不用演練……”
“是麼?我還以為你精神上好是想回去鍛煉鍛煉呢。”蕭紀央放下茶杯,嘴角斜斜地翹著,鳳目微眯看著夜塵。
一直神色自若的朱顏乾笑兩聲,朝夜塵道:“夜將軍腹上傷口可好了?”
夜塵暗自舒一口氣,感激地看向朱顏,就差沒有擠出幾滴淚水:“老早就好了。我皮粗肉厚,傷口好的快。”
“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傷口當然好的快。”李藍歌哼一聲。
夜塵瞪眼轉過頭正要回罵,馬上被蕭紀央淩厲的視線擋回,直得悶悶地說:“還是丫頭好啊……”
朱顏看著夜塵的樣子笑著搖搖頭,不再作聲。
堇嬛笑眼看著趴在桌上的夜塵:“我哪裡好了?”
“你比較聽話,不會欺負我……”
“是麼?”堇嬛笑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是就可以欺負我啊?”
“是……啊,不是……我不是這意思……”夜塵跳起來,看著堇嬛睜大眼睛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啊,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