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愛崗敬業誠實守信辦事公道服務群眾奉獻社會的勞動者,葉晚本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踏上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之路,順便每天都會對陸浩哲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如果晚上很忙,那麼葉晚會一大早去陸浩哲的公寓報道。
如果白天很忙,那麼葉晚會傍晚的時候去陸浩哲的公寓報道。
當然,打死陸浩哲,葉晚也不會承認自己之所以選擇一早一晚是為了順便蹭飯。
事實證明,陸浩哲的飯並不是很容易蹭的。
“罰款五元。”陸浩哲眼皮都不抬一下依舊看著手裡的報紙。
彆的事情葉晚還可以從容應對,唯獨在金錢的問題上,葉晚認為應該寸金不讓寸土不失,更何況陸浩哲竟然一副資本家的嘴臉扣自己工錢?!
“為毛?”葉晚跳到陸浩哲對麵,一臉憤怒的指責,“周扒皮!”
陸浩哲十分淡定的忽略掉的後麵“親切”的稱呼,指了指放在流理台上的玻璃杯,“浪費就是犯罪。”
“我又不喜歡喝牛奶,”本來打算偷偷倒掉牛奶的葉晚心虛的瞥了一眼杯子裡白花花的液體,厭惡的把頭扭回來,“能不能把它從早餐裡剔除掉?”
陸浩哲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晚,“這是套餐。”
套餐你個大頭鬼!葉晚把牙磨得嘎吱嘎吱響,憤憤的瞪了陸浩哲一眼,捏著鼻子把那杯散發著奇怪味道的乳白色溶液灌進嘴裡。
為了泄私憤,葉晚在陸浩哲上班走了以後,把冰箱裡的水果全都搜羅到購物袋裡,走到門口後良心發現,又退回去拿出一半放回去。
“你們真可憐,”葉晚對著冰箱裡的水果深深歎息,再對著購物袋裡自己準備拿走的水果笑的春花爛漫,“你們真幸運。”
為了避免早餐的牛奶,葉晚儘量在傍晚的時候去陸浩哲的公寓。
“我快撐死了。”吃飽喝足後葉晚大字狀靠在椅背上拒絕立刻去洗碗。
“你對得起自封的‘飲食界的日不落’的稱號嗎?”陸浩哲一臉鄙視的看著葉晚。
葉晚懶洋洋的眯著眼,“那我換一個,我是飲食界的超新星,行麼?總得讓我歇會兒啊,”盯著陸浩哲端著的果盤,一個激靈爬起來,兩眼放光的湊過去,“是提子麼?”
“你不是快撐死了麼?”陸浩哲拿著果盤在葉晚麵前晃了一圈後,越過葉晚往客廳的方向走。
葉晚屁顛顛的跟在後麵,“咳咳,應該用發展的觀點看來看待一切事物,人類的成長就是舊食物的消化和新食物的進入,你不能阻礙我的成長!”
“你剛才吃的那些已經足夠兩天的成長了。”
“我現在處於生長發育極其重要關鍵的青春期,不能以常理度之。”
陸浩哲笑的極其和藹,“青春期?你跟地球的自轉頻率有偏差吧。”
“……”
大戰一百回合後,口乾舌燥虛火上升的葉晚去洗碗拖地整理房間,氣鼓鼓的把陸浩哲從頭發梢到腳趾甲仔細的問候了一遍。
“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公有製是經濟製度的基礎,所以,”葉晚把冰箱裡的水果裝進購物袋裡,一邊放一邊咕噥,“我隻是在行使當家做主的權利。”
臨走的時候,葉晚瞥了一眼書房半閉著的門,又走回去把桌上的提子裝進購物袋,末了,對著書房門做個鬼臉,“哼,誰跟勞動人民對抗,就讓誰滅亡!”
唱著調早已跑到馬達加斯加島上去的曲子,葉晚咬著香蕉一手提著贓物,錯了,不是贓物,是公有製下的共同財產,樂顛顛的在大馬路上晃悠著往站牌的方向走。
“嗤---”葉晚聽到仿佛近在耳邊的機車呼嘯聲的那一刹那,下意識的往旁邊躲閃過去。
被撞擊到的胳膊使得整個身體側轉90度,兩條胳膊在空中掄了個270度的圓弧。
外力的作用使得左手的購物袋右手吃了一半的香蕉即將做離心運動,本著“棄俥保帥”的原則,葉晚一個趔趄驚險的把購物袋抱在懷裡,勢單力薄的香蕉就孤零零的飛出去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順便再對逃之夭夭的肇事者表達最深刻的祝福,葉晚聽到身後的悶哼聲。
葉晚轉過頭,鋥亮鋥亮的燈光下,不遠處人行道上有人極其狼狽的趴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後,左手扶著額頭十分哀怨的往自己的方向看過來。
抱著購物袋的手緊了緊,葉晚戒備的看著那人,這麼大的人了,該不會學小孩子那樣摔倒了就吵著要糖吃吧?
你以為我是國際紅十字會救濟處委員長嗎?喂,彆再用那種哀怨的眼神看我了,就算你長的好看也木有用,還有,你乾嘛朝著我走過來?啊咧,不會是真的想要慰問品吧?
“破壞城市市容,罰款200元。”
“嘎?”葉晚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跟電視裡的烏鴉聲音很有共同性。
“隨手亂丟香蕉皮。”那人用紙巾捏著一根吃了一半被踩得連它親娘都認不出來的香蕉在葉晚麵前晃了晃。
所以,剛才他摔倒是因為自己之前丟出去的香蕉恰好被這個倒黴的家夥踩到了?
這得配合的多好,才能這樣毫厘不差啊!
吧嗒,吧嗒,吧嗒。
葉晚瞪大眼睛看著滴落在馬路上的血跡,再抬起頭,腥紅的血穿過那人的指縫順著修長的手指滑落下去。
“剛才磕在石頭上了。”
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倒黴。
葉晚趕緊從口袋裡挖出包紙巾,剛把紙巾遞過去,一垂眼又是一抹刺眼的紅,“呃,”指了指氤氳出血跡的胳膊,葉晚結結巴巴的開口,“他們好像開辟了新的航道。”
“哦,”那人不緊不慢的用紙巾擦乾淨手指,又抽了張紙巾按住額頭,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那是舊傷,應該是剛才撕裂了傷口吧。”
葉晚覺得頭有點暈,當然,這與暈血無關,“你不覺得應該去醫院嗎?”雖然用千瘡百孔來形容這個人有點誇張,但是這個人能不能不要一副“流血不要緊,隻要主義真”的淡定從容?
“我也想去醫院,不過,”那人指了指腿,“腳上的傷口好像也裂開了。”
口胡!這是從哪裡來的破布娃娃!渾身都是血窟窿!被機關槍掃射過嗎?
葉晚趕緊招了輛出租車,隻是在把這個倒黴的家夥塞進車裡的時候,他的腦袋還沒來的及收回去,葉晚已經把車門關上去了。
嘣!隻聽到一聲特彆爽快的碰撞聲。
“你還好吧?”葉晚趕緊再打開車門彎腰看過去。
那人勉強擠出個微笑,“唔,我的胳膊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