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閱兵，其實不過是趙聿校閱梁軍滑冰，地點在雅致園。

到後，燕婉才明白，這滑冰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就是皇帝要坐在拖床上，就是一種船，上麵有轎子，拖床可以在冰上滑動。

天降大雪，湖麵上的冰塊結得非常堅實。

燕婉看到了這玩意兒，隻想到一個字，奢侈，這不是灰姑娘裡麵的那個馬車嗎？燕婉居然有幸做到了，拖床非常精致和講究，裡麵有各種龍鳳圖像，坐到裡麵一點也不冷。

因為是頭一次見，燕婉非常好奇。

“沒見過？”趙聿問。這就算沒坐過，看也看過的。

燕婉想，當然沒見過，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灰姑娘，就是公主。做什麼妃子啊，公主也蠻好的。

“這畫的都是什麼啊？”燕婉指著壁上的圖案，這些畫放現在都是無價。燕婉很想問係統，等她任務結束，能不能帶點回去，賣個幾幅。她也不做明星了，累死累活，還要被人罵。

係統：“……”好歹是大明星，蹲下那裡一幅幅地摳，怎麼看怎麼掉價啊。

“不行。”

燕婉：“……”無情。反正她已經想好了，她已經對這宮廷的繡娘和畫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必須要跟她們打好關係，帶回去一條，她也算發達了。

趙聿聽她問，“這不是很明顯嗎？”

“沒看懂。”都說了，是文盲。她隻懂穿什麼衣服好看。

趙聿不想解釋，但看燕婉一臉懵，覺得給她解釋倍有麵子，能讓她崇拜自己，這種想法很危險，他為什麼要得到她的崇拜？

“這是宮廷畫師姚為的作品，畫的是太液池冬月冰嬉的盛況。你看，這是在表演轉龍射球，還有花樣滑等。”

“他們在滑冰啊？我看出來了，那這是在乾嗎？他們冷得發抖，所以抱在一起？”

“……這是一種雜技，叫疊羅漢。你不是會點雜技嗎？”

燕婉：“……”說就說嘛，損什麼人。“那底下的字寫的啥？”

“臣姚為恭畫。”

“這我知道！”說些她不知道的啊，“為什麼下麵還有那麼多字？”

還敢不耐煩！趙聿：“這是大臣嵇文翰寫的序文，印章是大梁曆代皇帝的印鑒。這拖床上的壁畫，是畫師刻印上去的。原作收藏在藏經閣。”一口氣說完了，不會有問題了吧。

燕婉道：“厲害，皇上，你挺適合做那種講解員的。”

“什麼講解員？”

“就是那種，講解員。”燕婉笑。想想就覺得挺有意思，這個人一本正經地在那裡講解，挺好，自己講解自己用過的東西。

趙聿：“……”算了，當她在表揚自己吧。

燕婉想，“皇上，你有沒有那種，畫師畫不好，你不要了的，瓷器啊，畫作什麼的，都可以。”

“上貢的都是貢品，呈現的都是最好的東西，怎麼會把不好的東西傳給朕看？”

燕婉：“……”把你驕傲的。惹她生氣，她就把他吃過的碗偷走，反正肯定也能賣幾個錢！

“你想要？你拿去做什麼？”又看不懂，她若是喜歡，倒是可以送她。

燕婉：“擺設不行啊。”不高興了，哼。

趙聿輕笑，“當然行，這《冰嬉圖》原圖，回去送你。”

若是往日，燕婉想他愛送不送，反正她無所謂，加上她是他的妃子，就當收點演員片酬了。但今日，她是真心挺想要的，他若給，總覺得性質不太一樣，有點等價交換的感覺。

她可是還要對付他。不收了。

“算了，我隨便說說。”

“怎麼辦？你不想要，朕偏要送。”

燕婉無語，最好是這樣，他送他的。反正她已經知道這人是個賤，骨，頭了。

聊完，燕婉轉向外麵，但見銀裝素裹，大地一片清明，雅致圓的風景極好，飛簷紅廊綠瓦，如今覆著白雪，是落雪的長安啊。那種厚重的曆史感，真讓人震撼。

她驚訝地張嘴，因為寒風吹來，把她的臉吹得紅撲撲的，有幾分嬌蠻的可愛。

趙聿看著，知道她有很多麵，是天真的，也是可愛的，但這一麵很少表現出來。反倒是那一副無所謂和鬆弛，是她的外皮，有一種她就是王者，她怕誰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