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怪徐陵夷,傅英是個特能乾事的,比男人還能乾。
如果不是一張俊美臉,其他地方實在看不出任何女性特質,連身材也常年扁平。
女性的婉約溫柔,嬌蠻嬌氣,傅英根本不屑於展現,覺得這樣太廢物。真的要說像女子的地方,隻有擁有女性的構造,其他地方都跟男子無異。對女子的婚姻之事又是閉口不談的。
徐陵夷這才覺得奇怪。
傅英臉色不好,覺得尷尬極了。
她爭強好勝,不想讓燕婉小人得誌,心下一狠,徐陵夷估計是沒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她直接親他就行了吧?
說做就做,她雙手撐在矮桌上,臉已經湊了過去,輕輕地吻上了徐陵夷的唇。
這是傅英第一次對男人主動示好,感覺很新奇,她沒想到一個男人的唇竟是這麼柔軟,味道還不錯。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故意道:“我吻你了。”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出乎意料地浮現女子的羞澀。她平日裡性子豪爽,不會搞這些東西的。
因為徐陵夷根本沒想過傅英會吻他,加之蜻蜓點水後她就退開了,他甚至沒來得及推開她。
他擦了擦嘴,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傅英,這與禮不合!”
傅英挑挑眉,“什麼禮?你現在跟我說禮,你把我妹妹帶到你自己府裡,什麼事情都乾過了。這算是禮?”還擦嘴,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損害。
聽到這句,燕婉也愣了愣,原來徐陵夷還在乎禮節。
其實他是這樣的人,隻是跟她在一起後,倒是一點不講禮。剛開始還顧忌著下人,兩人都是夜裡放肆,後來徐陵夷直接把她當徐夫人,當著下人的麵調情。比如雨夜那個吻。
徐陵夷的表情則更難堪了,男人都好麵子,他也不例外。傅英當麵這樣損他,讓他心裡不太舒服,但他仍給好友麵子,“我已經跟你請期了,六禮就剩下最後一環,按唐律我和程程已經算官方夫妻。唐風開放,你情我願,不算過分的過禮行為。”
傅英的麵上更冷,繼續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程程沒有父母,我就算她的長輩。我說不讓她嫁,她能嫁?你彆天真了。”
徐陵夷也沉下臉,“你非要搞得那麼難看嗎?”
傅英看徐陵夷也發了火,她在官場久了,很會做人。她現在當的這個丞相,如果沒有徐陵夷幫忙,會有諸多不便。徐陵夷官是小,但他的父親是前丞相,擁有大批人脈,是真正的書香門第。
當即回轉態度,端了杯酒,起身去拉徐陵夷,低聲道:“徐哥哥,彆生氣。我們好好說嘛。我這不是……舍不得妹子嘛。既然婚事已經說好,就這樣定了。”
她靠得極近,又一派溫和,徐陵夷的臉色也好轉了些,稍稍跟她保持了點距離,道:“今日的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天色不早了,我們下次再聚。”說罷就要起來。
傅英見他想走,知道自己今日打臉不成,反被燕婉嘲笑,立即抱住他的手臂,“陵夷,你真的要丟下我?就算你不喜歡我了,那我們之間的友情呢。難道也比不過一個傅程程?”
她攔在門口,眼角閃著淚花,感情很是真摯。她也算擅長表演的人,官場久了,誰還不會做戲兩下子。
何況,她今日被反複拒絕,也是真的傷心了。她以為誰都會拒絕她,——哪怕是林驍,出現個絕色美人,這兄弟指不定把她忘掉哪兒去了。但徐陵夷不會啊,他對她那麼那麼好,他對她一往情深啊,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徐陵夷不知傅英在搞什麼把戲,“……這有什麼可比性嗎?”朋友是朋友,愛人是愛人。他無法理解,他以為傅英不會在意這些。
“有!”傅英道,“你今日若走出這扇門,我們便到此為止了,連朋友都沒的做!”
徐陵夷發著燒,頭疼得很,傅英這樣一說,他反倒鎮定下來。
“你在說什麼?”他欣賞傅英,就是因為她不會跟那些女人一樣,比如他娘一樣,動不動就威脅男人。一旦男人不同意,就歇斯底裡,一哭二鬨三上吊。她瀟灑自洽,心中有家國天下,是完全不遜色於男人的女子。
可現在……傅英雖然沒做到這一步什麼一哭二鬨的,但也差不多了。這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將軍嗎?
“我說,你若是現在走出這扇門,那我們便朋友都沒的做。我隻要求你今晚陪我喝酒,你都不願意,陵夷,你真的讓我傷心。”傅英沒有察覺到徐陵夷的厭惡,還繼續加了把火地說。
徐陵夷歎了口氣,滿臉無奈,半晌才失望地說:“……那就隨便你吧。”說罷就要離開。
傅英已經打定主意,不讓他走,攔住他,“陵夷……就當我求你。”
“讓開。”
就在兩人拉扯糾纏之際,隻聽隔壁一個笑聲。徐陵夷一驚,這很像他娘子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人推門而入,笑容盈盈,溫婉可親,正是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