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 “哪天想綠了你對象,聯係我”……(1 / 2)

鼓手前傳 種菜得刀 5134 字 2024-03-28

在普通人的眼裡,明星一定是個吃喝不愁的職業,動輒百萬千萬,但這不適用於全部藝人。

比如權子昀。

“據我所知,你的資金就是大流水,從出道至今淨收入確實上億,但近兩年受管控,演唱會隻如期舉辦過兩次,除去成本到你手裡的不足500萬,音樂節官宣十幾場,沒被取消的僅四場,按分成大概800萬有餘。

兩年來,你隻接過兩檔綜藝,沒拍過戲,資源一般,可以說大大小小的商務活動每年累計不過600萬,發行四張ep二十多首歌,爆了四首,你竟然沒收任何版權費。

我猜,刨去必要花銷,你現在手裡的稅後存款不足1500萬,對嗎?”

“你不會真的懂算命吧……?”

“按你的規劃,潛心閉關做一張專輯,相當於失業一年,待業兩年,坐吃山空。

三百萬製作音頻,請來六百萬的電影級團隊拍攝mv,免費發行,扣去隱性成本,你留給宣發多少,你又給自己多少餘地?”

“但是你……”

“彆但是了,你知道的,我很雙標,”蔣滿卓拍拍權子昀的肩。

“這兩年,我給四個地下樂隊做過編曲,報價是五百塊一首,也給四個頂級資源咖做過混音,報價五百萬一次。你們團隊的數據評估隻看到了效益,卻沒有計算到,我很喜歡你。所以坦然接受吧。”

去吃晚飯的路上,權子昀等紅綠燈之餘思索了好一會。

他越來越摸不清蔣滿卓的性格,大多數時候,很冷漠,或者毒舌,比如今天就毫不避諱地分析了一通他的財產情況。但人的感受是不會出錯的,再銳利的話,都掩蓋不住她是個溫情的人。

附近荒郊野嶺的,車停靠在一家東北餃子館前,鋪麵不大,收了路邊攤位,室內僅剩三張桌子。

最裡麵桌子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他們,米灰冷帽,黑衝鋒衣,矮桌矮凳目測放不下他的腿。

不用扭頭就感覺出是個拽男。

城郊地租相對低,設計師音樂人或者工程師這種沒日沒夜崗位,下了班來吃宵夜實屬正常。

蔣滿卓眼神一晃而過,同樣背對那人落座。

“阿姨,我要酸菜餡水餃,外加一份烤冷麵。”

“跟她一樣。”

“那你們可要等等啊,這都淩晨一點了,我們餃子現包的,這會兒水剛燒開。”

老板娘合上菜單,臨走還沒忘看了眼權子昀的爆頂海王紅藍頭,“這頭發,真喜慶!”

“……”

權子昀嘬著嘴裡玻璃瓶汽水,“今天從你媽家出來沒問,為啥經常見你兜裡揣著小額紙幣,手機不是更方便嗎?”

“那時候移動支付還沒普及,受不了我媽就離家出走,身上常揣零錢方便跑路,還有就是跑演出,嫌打車太貴,抱著設備擠公交。習慣了。”

“你好歹為自己叛逆過,這種一群人奮鬥的感覺很幸福吧。”

“最後不還是該走的走,解散後一個月,整張ep被公然搬運,抄襲樂隊改了個歌詞去簽公司,到現在都混得如魚得水。”

“你們當時沒維權?”

“對方是大公司,我是窮學生,被我媽囚禁在家裡,直到大學才維權,沒錢打官司,去公司門口堵人,結果被對方找混混鏟走,我肩胛骨後麵的文身,就是為了遮疤。

後來看開了,他們抄我們的歌能紅,說明我們也不錯,就這樣。”

權子昀腦海裡回想了她穿吊帶時,後背上的文身,是五公分左右長,仙紫色的細竹,隨著她臂膀的線條,像一根飄逸的外生骨骼。

他沒有料到美麗後麵,是苦痛。

“那你其他隊友呢,被抄襲不在意嗎?”

“他們,當時在忙,一些彆的事情。”

彆的事情。

吳汶家裡有錢,托了各方麵關係在打探李棹父親的案子,後來隨李棹一同消失了,老福和刀哥失了主心骨,根本顧不上樂隊,所有事情都壓在蔣滿卓頭上。

店裡變得嘈雜,來了六七個身形彪猛的大哥,正好替她中斷了不想延續的話題。

眼看一張四人桌坐不下,老板娘站在蔣滿卓身側,有些歉意,“你看,你們三個人能不能拚個桌?”

倆人沒意見,蔣滿卓身後那人也沒意見,起身,調了個方向,坐在蔣滿卓身側。

不知是不是桌椅太矮,在他邁腿轉向時,蔣滿卓便感受到了擁擠,隨即,一股不易察覺的寺廟香,鑽入她的神經。

蔣滿卓觸了電似的看向身側,正好跟剛落穩座的人對視。

靠,孽緣啊。

她怔了半秒,視若無睹,東張西望,嘬汽水。

權子昀此時倒是欲言又止的。

蔣滿卓在心裡默默祈禱權子昀這小孩彆認出來他,跟李棹稱兄道弟起來,那她就尷尬了。

沒成想,話音發自身側。

“呦,好巧啊,蔣滿卓。”

李棹開啟他久違的純良綠色無害版微笑副本,轉臉給對麵的權子昀自我介紹,“我是蔣滿卓的前隊友李棹,幸會。”

故意的,絕對偷聽了。

蔣滿卓慶幸自己不是個大嘴巴,沒跟人嘴前隊友,不然要遭報應。

權子昀倒是沒有想象中迷弟的姿態。

他躍起身跟李棹碰拳,“幸會bro,我是蔣滿卓的男朋友權子昀。”

李棹微微點頭,嘴裡說著“挺好,挺好”,擺向離自己隻有咫尺的蔣滿卓,投擲過來一絲確認。

蔣滿卓微笑著點了點頭。

氣氛有那麼一點,僵硬。蔣滿卓心想這餃子再不熟她就熟了。

李棹有意無意瞥向她左肩。

大冬天本就裹得嚴實,隻有上次展覽彩排,她穿的吊帶裙。考慮到是媒體直播的活動,怕引導未成年,她拿膏藥把文身貼住了。

但權子昀,卻看到過她肩胛骨內側的文身。

“誒,蔣滿卓,你後背紋的啥,給我看看唄。”

“普通竹子。”

“疼嗎?”

“不疼。”

“我沒問你文身疼不疼。”

聽他講話仿佛內心另一個聲音在拷問自己,被那些人欺負,疼嗎,自己扛下那些事,疼嗎。

疼,特疼。

她沒回答。

權子昀刻意咳嗽了兩下。

蔣滿卓心想幸虧這男朋友是假的,不然李棹這種當著人對象麵玩煽情仿佛在宣示哥們兒今天我要綠了你的行為,是要被人拖到巷子裡毒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