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聆音卻自顧自品著瓊漿玉液,方才旁邊二人的談話她自然沒有一絲一毫放在心上,自回了天界,如今下界應當已經過了數年。
回梵音殿時,顧聆音命侍女取來水鏡,她自水鏡中看見,自綏恒屠戮檀國男子為顧聆報仇之後,月娘倒還頗有幾分本事,帶著柳娘,在檀國重新立國,又招幸存的女子為官。
看到月娘過得好,顧聆音便放了心,她想起自己的囑咐,檀國不許再立神像,更不許祭拜,她該做的已經做完了,一切便隻能靠月娘自己了。
想到此處,顧聆音卸了釵環,她素來不喜妝點,隻是瑤池宴需得盛裝出席。經曆這一日,她已疲倦至極,第二日醒過來時,梵音殿窗外已經天光大亮。
顧聆音照舊起身,隻是今日未曾聽見侍女們的歡聲笑語,她穿好衣裙,見梵音殿外侍女們個個麵上儘是肅殺之色。
“出了何事?”顧聆音淡淡問道。其中一人侍奉她最近,開口道:“尊神,那闖冥府殺冥君取而代之的魔來了。”
顧聆音心中微微一驚,駕雲往南天門而去了。果然,南天門不似往日祥雲花瓣籠罩,她當即召出誅邪。
綏恒手持龍淵,他身上的魔氣愈發濃重,諸神懼怕著不敢上前,自他殺掉冥君取而代之後,竟然不知道吸食多少人的魂魄,生生煉祭出了一個陣法,陣法不滅,綏恒不死。
“梵音殿主來了。”綏恒聽見人群中有人這樣道了一聲。隻見從人群之中一人蓮步輕移而出,一身尋常衣飾,然後綏恒的麵孔落在了那種臉上,與顧聆七分相似,隻是多了些淡漠。
綏恒看著眼前的人,幾乎要站立不穩,隻聽他啞聲道:“你……是誰?”顧聆音不欲多言,手提誅邪朝他刺去。
綏恒並未如眾人預料之中反抗,那劍輕易貫穿了他,隻聽他苦笑著道:“你是顧聆?”
“我是梵音殿尊神,顧聆是何人?”顧聆音將那劍拔出來,又用鐵鏈貫穿了他的琵琶骨,那魔吐出一口血,不過他依舊未曾反抗。
原來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他自以為的愛人,不過是神的謊言。
綏恒被押往天牢時依舊盯著她,哪陣法未曾消失,他卻也不曾反抗。顧聆音盯著他離去時的背影,她聽見他傳音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聆音並不在乎,或者說很少有什麼事情能讓她有什麼情緒波動。顧聆音擦拭著劍上的血,梵音殿主一出手便製服了那魔,眾人自然十分尊敬,畢竟從前他們還以為梵音殿殿主是位音修,不通劍術。
“尊神。”一旁年歲稍大的神明出聲提醒道,旁邊的神明皆斂聲屏氣,顧聆音回過頭去看他們,劍已經擦拭完畢被她收了回去。
其實若不仔細看她身上的血跡,顧聆音算得上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顧聆音垂下眼簾道:“將那魔看好,這幾日我會在梵音殿閉關。”
說罷也不管眾人如何,自顧自離去。顧聆音回到了梵音殿,侍女秋頌前來迎她,被那身上血跡嚇了一跳。
“尊神這是怎麼了?”秋頌捂著嘴道。她一直生活在梵音殿,並未見過什麼殺戮之景。顧聆音眉間有些倦意,“不妨事,不過是方才誅殺了一隻魔。”
秋頌便道:“我去替尊神備水沐浴,再準備一身潔淨的衣裳。”顧聆音並未阻止她,隻耐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甚少出梵音殿,秋頌他們也不過是守著她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