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雖然自己出手製服了那魔，也少不得被忌憚，想到此處，顧聆音勾了勾唇，嘲弄的笑了一聲。

她待在這梵音殿避世不出便是因為如此，隻是如此梵音殿的名字恐怕少不得被眾人議論幾日，不過倒也礙不著什麼。

就在顧聆音快要睡著時，秋頌前來喚她，“尊神，已備好了。”顧聆音起身，入了浴室。

屏風上掛著已經染血的衣飾，顧聆音整個人沒入池中，秋頌將那衣裳收了又換上潔淨的供她換上，聽著窸窸窣窣都響動與浴池內溫暖的水，顧聆音閉上了雙眼。

應當是夢境，她回到與綏恒相處的日子，她睡熟了，元神亦在一旁歇息。然後她看見綏恒俯下身，那是一個吻，極淺極輕，落在她凡人身軀的唇上。

其實那時她已經不再擁有花容月貌，她不明白綏恒為什麼會親她，難道無情無義的魔喜歡上了這個凡人軀殼？

顧聆音不認為顧聆便是她，這隻是她凡俗的軀殼而已，隻是此刻，她有些懷疑，那魔竟然如此喜歡這具凡軀嗎？

於是一個雨夜，顧聆音主動引著綏恒，她的容貌已經好了，這都是為了讓那魔更加死心塌地，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第二日，麵對綏恒殷切的眼神與問候，顧聆音也隻好裝出來一副羞澀的模樣，不過綏恒食髓知味，之後又與她做了幾次那事情。

不過顧聆音都是用幻術敷衍過去，元神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接著秋頌搖醒了她，“尊神您是不是太累了？”顧聆音還在梵音殿的浴池內，她起身披好衣飾，“無事，隻是有些疲倦，你且好好看著梵音殿，我去榻上歇息。”

秋頌自然應下，顧聆音躺在榻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見從前的事情，揉了揉眉心，秋頌替她蓋上毯子，“尊神好好休息。”

顧聆音應了一聲，躺了下去。這次倒是並未再做夢，隻是她醒過來時便看見綏恒那張臉，陰鬱凶狠，見她醒過來露出一個有些邪氣的笑，“醒了？”

顧聆音皺了皺眉，“秋頌呢？”綏恒戲謔都看著她道：“還以為你什麼都不在意呢，若是你乖乖配合，那侍女便無事，若是……”

他沒再說下去，因為顧聆音直視著他黝黑的眸子，“神獄內應當有諸多封印，你是如何離開的？”

綏恒冷笑一聲，“為什麼要告訴你？”顧聆音不是顧聆，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顧聆音卻歎了一口氣，“其實，至少我作為凡人時救你確實是真心的。”

“是麼？”綏恒反問道，顧聆音張開雙手抱著他道：“真的。”那魔罕見的露出一絲慌亂，下一刻，誅邪貫穿了他。

他聽見顧聆音殘忍的笑，朱唇吐出話語，“當然是假的，魔讓我憎惡無比，如果不是為了利用你，我怎麼又會與你虛與委蛇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