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一,霍格沃茨的信和往常一樣由一隻黃褐色的穀倉貓頭鷹送來。奧利維亞撕開比平時略厚一些的信封,銀綠色的級長徽章落入她的掌心中。當然,如果拿不到它,她反而會很驚訝。
奧利維亞隨手將它放進了鉛筆袋裡,已經得到的榮譽對她來說沒什麼吸引力了,奧利維亞優雅的提起裙擺,原地轉了個圈。
她出現在對角巷,麗痕書店旁,幻影移形發出的聲音很好的淹沒在了喧鬨的人群中。“噗”奧利維亞還沒站定,她旁邊的空間就又是一陣扭曲,黑發少年出現在了她身旁,“早上好,奧利維亞。”裡德爾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你有幻影移形許可證書嗎?”奧利維亞打趣般的問。
“你有嗎?”裡德爾反問道。
“哦,我也沒有,不過就算分體,我也不在乎。”奧利維亞無所謂的微笑。
“看來規則對我們都啟不到該有的約束作用。”
“那說明這個規則製定者太垃圾了。”奧利維亞毫不避諱的說。
裡德爾挑了挑眉,帶上了笑容,“我喜歡這個說法。”
隨後,兩人默契拉開一段距離,各自和各自的同學打招呼,一般人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走完這段路程,但他們對如何迅速的結束話題都有一套特彆的天賦。
兩旁的店鋪簇擁著一座大理石建築,不時有人從裡麵走出來,搖晃著手裡叮當作響的錢袋,臉上露出躊躇滿誌的表情。
奧利維亞注意到裡德爾的臉上閃過一絲嫉妒。這是他第一次進去嗎?那他第一學年時路過這家銀行時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是發誓自己早晚要在這裡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金庫,還是買下這家銀行,最後一個想法挺有意思的。因為整個英國隻有這一家銀行,擁有它就相當於壟斷了整個英國的財政,當然,前提,你得先讓妖精乖乖聽你話。
裡德爾的視線在門上的鐫刻著的金字停留了一會兒,落到了守門的妖精上[“為什麼巫師的銀行是由妖精開設的?”]他明智的沒有開口說話。
[“大多數人認為這是一種傳統。”]奧利維亞淡淡的笑了一下[“這是妖精叛亂後,條款裡的一項,大概是人們總覺得如果由他們的同類來看守,那麼過不了多久,他們金庫的錢就被偷光了,而妖精……它們有自己的道德淮則,反正巫師認為它們不會偷金子。”]
[“那萬一再發生一次妖精叛亂,金庫裡的錢豈不是都取不出來了?”]他們在妖精的帶領下進入涼爽的大廳。
[“魔法部相信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看看那裡的噴泉就知道了。”]奧利維亞幾乎是嘲諷的笑了一下,反正以她對神奇動物的了解,除了家養小精靈,沒有動物會如此溫柔的盯著巫師,除非他們覺得巫師是他們美味的食物或者寵物。
除了紐特·斯卡曼德,奧利維亞相信沒有人會平等友好的對待動物,如果他能在霍格沃茨任教,奧利維亞或許會對神奇動物保護課多一份不一般的期待,畢竟斯卡曼德可是第一個抓住格林德沃的人,用神奇動物。
[“人類是驕傲的,巫師尤是。”]奧利維亞平靜的用“密耳傳音”說道。
[“難道巫師不該高人一等麼?”]裡德爾的問話透出幾分殘忍來,[“我們沒必要和比我們低賤的生物一起工作,難道古靈閣的妖精能和解咒員同等地位嗎,有些工作人員甚至還要為妖精打工。”]
[你這樣的話很危險誒,同學。”]奧利維亞笑眼彎彎,但沒有露出任何不讚同的樣子,[很惡心的血統論。”]
[“我對麻瓜出身或者純血沒什麼傾向,至少科學上並沒有證明他們的魔法大小有什麼差彆,我的區彆,隻限於人類和非人類”]裡德爾以一種溫和的口吻說道[“當然,有些生物還是很有用的。”]
[“當然,沒有家養小精靈我們早就餓死了。”]奧利維亞道,[“我看物,隻在於它的價值,那些給妖精打工的人,隻能說明他們價值卑微而渺小,應該放入焚化爐裡燒一燒。”]她以一種打趣的口吻笑道。
[“那你理想中的社會應該挺恐怖的,人們隻有努力乾活,才能活得下去。”]
[“那純血統家族理想中的社會應該更恐怖,人們都是依靠血統分的三六九等,巫師是什麼,狗嗎?”]奧利維亞略有點不客氣的說。
裡德爾好像被奧利維亞的語言逗笑了,他墨黑的眼睛裡短暫的有了光,就像是冰塊和玻璃之間發生了反射[“不過你不得不否認,用複興程序這套想法來籠絡他們,確實很有用。”]
[“你說的是格林德沃的拉雪茲公墓的演講嗎?”]奧利維亞問,[“我在魔法部的影像裡看見過,場麵確實一發不可收拾。”]
裡德爾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一個個皺巴巴的妖精在屬於他們的大理石櫃台前忙碌著,奧利維亞禁不住的懷疑,如果把他們放在水裡泡一泡,它們會不會變得更好看一些,“誒。”奧利維亞對一個閒著的妖精說,“我們要從783號金庫取一些錢。”
“證明物。”妖精簡單的說。
奧利維亞的手掌心出現了一柄小劍,隻有火柴棍大小,劍柄上鑲著一顆更小的灰藍色水晶,那上麵用精細的筆觸描著一隻渡鴉。
妖精小心的捏著劍柄對著窗口透進來的光看看,“我記得沙菲克家族的金庫從不讓外人進入。”妖精看了一眼裡德爾,後者連個眼神都沒給它。
“我會處理好的。”奧利維亞輕快的說,“先生,可以把它給我嗎?”她禮貌的問,同時用胳膊懟了懟裡德爾,“拿著,輕點握。”
裡德爾看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接過,“它很危險?”
“分子排列技術產生的矽材料,是世界上大慨最鋒利的劍。”沙菲克獨家製造。①
裡德爾捏起劍柄,“有多鋒利?”
“可以輕而易舉的切開這裡的大理石。”奧利維亞毫無敬畏的說,“你彆損壞公物。”
“我還沒有這麼沒素質。”這柄劍躺在裡德爾的手心,劍身閃爍著銀光,像躺在他手心的一顆星星,“這上麵雕的是什麼鳥?”
“一隻渡鴉,沙菲克家族的家徽。”奧利維亞跟著妖精向前走去。
“這聽起來像拉文克勞。”
“沙菲克家族早年本來就以智慧著稱。”奧利維亞路過地麵一個個菱形的淡金色窗戶投影,有意無意的踩著它們,“你沒查過沙菲克家族的資料嗎?馬爾福先生應該給你提供的吧?”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雖然奧利維亞已經提醒過他這把劍很鋒利了,但裡德爾仍毫不在意的把玩著它。
“這是一些猜測罷了,沒想到恰好猜中了。”奧利維亞跨上了小車,露出了謙虛的微笑。
“我最討厭虛偽的謙虛了。”裡德爾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慢慢的將手掌收籠,將劍虛握在手心。
“我忘了你不能以常人的眼光來判斷了。”小車驟然啟動,將奧利維亞的話語切割成了好幾段,也隻有離她很近的裡德爾才能聽得清了,“那我分析一下,像你這種能在短時間內和純血統家族打成一片的人,光靠你的言語舉止是不夠的,你還要能搔到他們的癢處,在這時候了解他們家族的曆史就必不可少了。”
“不過你真是個擅長交流的人。”奧利維亞對裡德爾眨眨眼,以示讚賞。
“謝謝。”裡德爾輕聲說,他一直目視前方,眼神淡漠,鎮定的不像第一次來。
他是怎麼做到如此無懈可擊的。奧利維亞微微偏頭打量著他的神色,心裡暗自好奇,其它人的話大概會東張西望,不過……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興致缺缺,不過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沙菲克在自己旁邊。
小推車駛過一個山澗,高高的升起,又猛的墜下去,妖精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小孩(作為沒有家長帶來取錢的兩個小孩,這還是挺特彆的),個子高的麵無表情,另一個笑盈盈的盯著它,那笑容壓根不被高度所擾動,妖精自討沒趣的轉了回去。
“吱”小車猛得停下,軌道下麵是嶙峋的山石,有影影水聲從下麵傳來,奧利維亞跨下車,她用一隻手遮住按鍵,另一隻手在不同的位置點了五下,石門緩緩滑開。
看到裡麵的情景,裡德爾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金庫很大,雖然裡麵物件很多,但因為理得整整齊齊,所以有了一種特殊的空曠感。
他們的正對麵是一個巨大的烏沉沉的保險櫃,頂天立地。左邊是一個觸到頂的玻璃櫃,上半部份是各種典藏的孤本,下層是精致簡潔的裝飾品(後來裡德爾從奧利維亞那知道這些東西是從一個拍賣會上得來的,“非常值錢。”奧利維亞言簡義賅的說。)
右邊角落佇立著一個身穿鐵甲的騎士模現,仿佛為了呼應似的,它旁邊靜靜的躺著一個展示櫃,雪亮的刀躺在黑色的天鵝絨部上,刀柄依然雍容華貴,但仿佛無形中又透出一股血腥氣。
在這裡待久了,裡德爾幾乎可以感覺到金錢,權力,欲望充斥在空氣中的每一處,似乎要鑽入他的每一個毛孔,“進來好了。”奧利維亞轉頭看著他,“但什麼也彆動。”她略微有些僵硬的摸了摸脖頸。
[“你害怕?”]奧利維亞將金庫推開一條縫,那裡的錢袋就已經堆得鼓鼓囊囊,裡德爾忽然對沙菲克家族的有錢產生了一個具體的概念。
[“說不定我是激動呢?”]奧利維亞頭也不回的反問,“裡麵有無限延伸咒。”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這袋金幣,裡德爾將它縮小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