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5mL的鮫人淚。”奧利維亞說道,在坩鍋升騰起的煙霧中,她的麵目變得模糊起來,“它們很難買到。”
“So?”裡德爾明知故問,他不快得想到了奧利維亞抽煙時的場景,於是他把窗戶打開,打算任由冷風將煙霧卷走。
“我聽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朋友給他送了幾瓶。”奧利維亞打了個哆嗦,哢噠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我要?”裡德爾起身又把窗打開了。
“不,我要。”奧利維亞高高地揚起眉,看著那扇窗戶,但語氣依然平靜,“你深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喜愛,最長一次他和你單獨聊了57分鐘04秒,你隻要讓他一直保持心情愉快就可以了。”
“真是令人意外。”裡德爾滿意的看著迷離的煙霧被卷走,冰冷的夜風似乎讓他麵前人的眉眼更加清晰,同時透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昳麗來。
這陣呼嘯的北風一直吹到一月份,不過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依然熱烘烘的。
裡德爾此刻正在和斯拉格霍恩討論一個關於分身術的問題,“啊,說到這個--”斯拉格霍恩興致高盎的說,“我記得沙菲克小姐也向我問過類似的問題,她還有篇論文發表在了《變形術周刊》上,是吧?”
奧利維亞出現的速度之快,讓裡德爾不禁疑心她會在霍格沃茨內幻影移形,“是的,教授。”奧利維亞有點羞澀的笑了笑,“不過多虧了您的指導,不然這篇文章可能到現在還沒發出去呢。”
“哪裡哪裡,你自身的天賦也很高,沙菲克小姐。”斯拉格霍恩又想起了什麼,“這麼說,你真的和巴西達·巴沙特女士認識?她對你的評價很高。”
“隻是通過信而已,我談了一些不起眼的想法。沒想到巴沙特女士會這麼讚賞我。”奧利維亞眼睛微微瞪大,驚訝中帶著幾絲喜悅。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奧利維亞帶了慢慢的將話題帶到了鮫人淚上,“我最近聽說了一個試驗,我感覺很有挑戰性,所以想試一試,但是其中有一種材料很稀有,叫鮫人淚,聽說原產地在中國,沒法從普通的魔藥商店買到,我想您肯定知道,我的意思是說。”奧利維亞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鼓起自己的勇氣,她說道,“我希望您能給我推薦一條購買渠道,可以嗎?”
“小意思,不用那麼緊張,沙菲克小姐。”斯拉格霍恩擺了擺手,打趣的,“作為教師,我們當然不能阻止一個學生追求進步,我這裡剛好就有幾瓶,隨時都可以給你。”
“--說到這個。”斯拉格霍恩話鋒一轉,“那位鮫人淚的供應商就在這裡,你們有興趣見一見嗎,湯姆,沙菲克小姐?”
“我的榮幸。”二人異口同聲。
“你們真有默契。”斯拉格霍恩讚歎的笑了笑,“喏,就是這位,沈道長沈桃,來自中國。”他伸出一隻胳膊,好像是從空氣中把這位沈桃給勾了出來。
奧利維亞的眉毛不由地微微一動。
女子身材高挑,黑發被一條富有光澤的玫紅色緞帶束起,高馬尾一直垂落到腰際。身穿滾銀邊道袍,腰間挎著一柄長劍,劍鞘與白玉鈴伴隨著她的腳步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卻沒有鈴鐺清脆的聲音。
道袍下露出的手腕筋骨畢露,手掌寬大,帶著薄繭,這把長劍很明顯不是擺設。
看來這就是沙菲克說的那位沈桃了。
也難怪她也挑了挑眉了,也許沙菲克跟蹤他的時候被她給發現了。奧利維亞苦惱的想,畢竟自己和沙菲克長得太像了,不過這人從她的麵相來看,應該不會是個恨屋及烏的人。
這樣就好辦多了。
“沈道長,晚上好。”奧利維亞率先說,裡德爾的聲音跟在她後麵。
“奧利維亞·沙菲克小姐和湯姆·裡德爾先生。”斯拉格霍恩用一種格外自豪的語氣說,活像在介紹他最心愛的藏品,“都是很優秀的好學生,乖孩子。”
奧利維亞和裡德爾互相對視了一眼,奧利維亞有理由懷疑剛剛有那麼一瞬間裡德爾想放聲大笑來著,因為她剛剛也有那麼一種衝動。
[“這個女人有點像鄧布利多。”]裡德爾的聲音帶著那麼一點沒來由的敵意,他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一張亞洲人的麵孔。[“我不是說她長得像鄧布利多--”]
[“就是她身上那種感覺,我懂。”]奧利維亞漫不經心的讚同道
沈桃大大方方的向她伸出手,她的英語出乎意料的很流利,不帶口音,“晚上好,沙菲克小姐。”她握住奧利維亞的手搖了搖,奧利維亞乖巧的笑了笑。
她對沈桃生不起任何惡感,奧利維亞認為一個開朗樂觀漂亮的女生總會不由自主的讓人喜歡。
不過裡德爾很明顯不這麼認為,他和沈桃輕輕握了一下手,馬上脫開了,當然他的態度仍然優雅有禮的無可挑剔。
“我聽謝謝,哦,就是謝醉玉說起過你,沙菲克小姐。”沈桃的這雙眼睛黑亮清澈,有一種特彆的少年感,“聽說你幫了他不少忙--我是他的乾媽”
“舉手之勞而已。”奧利維亞控製著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沈桃腰間的那枚鈴鐺上,這枚鈴鐺的材質和謝醉玉的那隻手鐲應該是同一個材質打造的,“他也教我中文,我可以和您說中文的。”
[哦,那很不錯啊。]沈桃讚賞的說,“斯拉格霍恩先生,我和沙菲克小姐聊一會兒,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介意。”斯拉格霍恩笑嗬嗬的看著他們,他薑黃色的胡子在燈光下閃著金加隆的色澤。
[首先。]沈桃一本正經地說道,但這一神情並不讓她顯得老成[“不用對我用敬稱。]
她不會在意尊卑長幼之類的差彆,於是奧利維亞自然地接了上去,[第二,不用叫我沙菲克小姐,直接叫我奧利維亞好了。]
[奧利維亞。]沈桃從侍者的酒托中挑了一杯酒,她看了一眼奧利維亞,“有果汁嗎?”她彎起眼角,狡黠地一笑,抿了一口酒杯中淡藍色的液體,[小孩子不能喝酒喲。]
[度數又不高。]話雖這麼說,奧利維亞還是接過了沈桃遞來的一杯果汁,小啜一口,荔枝味的[謝謝,沈道長。]她神情放鬆,周圍氣氛似乎一下子鬆弛起來,也許這是中國人身上特有的天賦。
超然物外,明快曠達,溫良敦厚。在他們那裡,過去現在未來交織在一起,沒有明確的界限。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
在西方語言總有時態之分,而中國並沒有這些繁瑣的條條框框。
[誒,沈道長,你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啊?]奧利維亞臉上露出一種毫不做作的好奇神情。
沈桃肯定不笨,而麵對這種善良的聰明人的方法,就是把一切都攤開來說,省的兜兜轉轉互相猜忌。
她可不想給謝醉玉的乾媽留下沙菲克的印象。
[你怎麼知道的?]沈桃托腮。
[直覺。]奧利維亞毫不猶豫的回答。
沈桃向後一仰頭,爽快的笑聲驚得旁邊妝容精致的女巫險些跳起來,[我見過直覺最準的人是源芷--我沒有轉移話題的意思,隻是--]她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收斂起來[長輩們的恩怨帶到小輩身上可沒有意思。。]
[我以為沈道長不是拘小節的人,不在意這些。]奧利維亞挑起眉,索性單刀直入。[是我的父親嗎?]
[你像謝醉玉一樣喜歡刨根問底。]沈桃調侃的說,奧利維亞本來以為她會在笑容一斂之後進行一番沉痛的回憶來著,[我來挑一個少兒合宜的說法。]沈桃回憶了一下[我當然認識你父親了,我看著他長大。]
奧利維亞看著沈桃三十多歲的麵容,儘量忍住不去估算她的年齡,隻能說東方巫師駐顏有術。
[不過呢,後來發現了一些事情,他和我們斷了聯係,直到大概十幾年?幾十年?抱歉,我不太記得日子,他突然回來,耍了個花招,險些把我的東西給偷走了。]
[啊?]奧利維亞裝作驚訝,發出一個單調的語氣詞,[那我……]
這確實像沙菲克的性格。
[不過你不要有疙瘩,你父親和你又不是同一個人。]沈桃勸慰道,剛想偏側敲擊掉她--現在看來不存在的疑慮的奧利維亞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說起來,他怎麼樣了?]
[他在醫院。]奧利維亞言簡意賅的說。
[抱歉,不過……恕我直言,你應該對此不感到遺憾吧?]
沈桃臉上並沒有任何譴責的表情,她很開明的看著奧利維亞訝然的臉,[他當時對蘇師姐--就是他的母親也是這樣的。不過他……長大後似乎也就是這個樣子的。]
沈桃呲了呲牙,似乎隻是講了一件平淡的傳聞佚事,但奧利維亞很容易從她清澈的眼底看出深深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