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在這兒?”她重複了一遍,馬克爾的耳朵尖紅了起來,明顯意識到自己措辭不當。
當然這和旁邊的謝醉玉比起來算不了什麼,明明這句話不是他說的,但他看上去簡直快要羞愧而死了。
奧利維亞笑著看他們,“雖然福靈劑很好用,但也不能用在夜遊上啊,馬克爾同學。”
“你怎麼知道?”馬克爾立馬問,“彆頂嘴了。”謝醉玉儘量不出聲的勸道,奧利維亞猜他應該同時踩了馬克爾一腳,
“我可以通靈。”
馬克爾一臉“你在說什麼屁話”的表情,“愛信不信。”奧利維亞聳了聳肩,“不過我還知道你們去了禁林,但是謝醉玉應該不會這麼魯莽,所以……是哪個教授讓你們去禁林的?這樣就不用扣分了,畢竟事出有因嘛。”
“是我,沙菲克小姐。”,“嗒嗒”的細高跟聲在樓梯口停下,卡勒教授穿著一件天藍色絲絨睡袍,她掩嘴打了個哈欠,一步步走到他們麵前。
馬克爾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喜出望外,但很快隨著卡勒的一句話煙消雲散,“我是讓你去想辦法把它搞來,而不是讓你和你的朋友大晚上跑到禁林去摘它,先生。”卡勒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沙菲克小姐,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吧。”
“這樣啊。”奧利維亞恭敬的欠了欠身,“不過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怕遭人非議。”她誠實的說,“我需要充足的理由來申報,所以,請問,您讓馬克爾去乾了什麼?”
卡勒教授,話裡話外確實沒有多少偏袒的意思,她對馬克爾也沒有任何親近之意,然而警告之意卻比師生之情多出一些,而且從語言使用來說,這兩句話中的“它”,其中一個用霜晨花來著更為合適些。
再多想想,阿爾佳酒場……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在此刻完成閉環。
真是前院失火,後院遭賊。
奧利維亞彎起眼角,笑容在卡勒看過來的一瞬間,重又變得正經乖巧起來,“所以,教授……”
“拿出來吧,馬克爾。”卡勒教授拍了拍他的肩,“這麼緊張乾什麼?”
“沒有,這是怕給您惹麻煩。”馬克爾眼皮微微跳了跳,他用力眨了眨藍眼睛,“諾,給。”他一臉滿不在乎的從口袋裡拉出這隻霜晨花,柔韌的枝丫在空氣中伸展,帶來微微的香--很漂亮的無限延伸咒,奧利維亞不由的在心中讚歎。
“霜晨花呀,可是……”謝醉玉朝她看來,似乎微微點著頭,但是卡勒開口了,她白皙的瓜子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我最近要做一些實驗,需要霜晨花的種子,不過這位先生不小心摘了一大把。”她責備的掃了一眼馬克爾。
然而後者卻絲毫沒有被教授責備的羞愧感,他微不可查的向謝醉玉揚了揚下巴,看樣子是想說,我說吧,就是這樣。
兩人一唱一和。
謝醉玉清秀乾淨的臉上出現了迷惑的神情。他的目光投向奧利維亞,她對謝醉玉露出一個恬靜安撫的微笑。
可他總覺得不對勁。
謝醉玉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直覺,他大多數情況下,可以在初見某一樣事物時基本判斷出對方的善惡忠奸,但如果過去一段時間,他就沒法準確定位了。
在馬克爾剛剛告訴他卡勒教授要求的時候,謝醉王心裡便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尤其是他們要采摘霜晨花時,哪怕是馬克爾信誓旦旦的保證服用福靈劑之後,他們在整個霍格沃茨都暢通無阻,也沒有徹底打消謝醉玉的疑慮。更何況夜遊本身就是一件不對的事情。
而現在好像連奧利維亞都知道了。
但謝醉玉一點頭緒也沒有。
出於自身的求知欲,還是應該親自問一問,雖然打聽來著質疑對方--她還是老師,似乎不太禮貌,但這樣危險的東西,還是……
“可是像這種b級交易物品,是要向校長報備的吧?”
卡勒略微驚訝,她揚揚眉,“當然,謝先生。”她露出了一點受到冒犯的樣子,六年級生烏黑的眼睛看上去卻像透明的,他有些緊張然而卻毫不退縮的看著卡勒。
一瞬間,他看上去好像像鄧布利多那樣精通攝神取念。
甚至更勝。
卡勒裝作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落在了那個乖巧的女級長身上,“哎,今天是你值班嗎?”
“阿布拉克薩斯感冒了,於是就和我換了個班。”奧利維亞撒謊像呼吸那樣自然,反正他的的確確感冒,而以阿布克薩斯的脾氣,他未經允許就撬了班,顯然是再合理不過了。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那我就把理由申報上去啦。”奧利維亞笑了笑,“如果是一主一從的話,是可以酌情少扣分的,至於多餘的……”她頓了頓,下麵的未儘之言誰也不清楚,接著道,“我知道七年級草藥課那邊似乎缺少這樣一盆示範植物,當然隻是建議。”她低頭,神情乖順。
“我從來不懷疑你建議的合理性。”卡勒教授笑讚道,“我明天一早就送去--你們兩個,和我回去吧。”她輕輕歎了口氣,歎息聲輕柔如梟鳥的呢喃。
“卡勒教授,晚安。”奧利維亞背著手,甜甜的微笑了一下。
如果她能在草藥課堂上看到它,那采取它的花朵就容易多了,況且她也是幫了草藥學教授一個不大不小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