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敗白蘭後,錦戮、錦離帶著夏暖暖,拿上貢品香燭等去墓地看望藍雨蓮,本不想帶著夏暖暖一道,因為他們還有事要辦,但見她堅持,也隻好帶上。
在藍雨蓮的墓前,見到向天也在那裡,悲痛萬分跪在墓碑前,像另一塊單薄又直挺挺的石碑。
“向天?”夏暖暖立刻跑過去扶他起來,眼圈也紅了。
“暖暖。”他頓時微笑。
錦離在一旁很不是滋味,即便夏暖暖無數次說過,她隻是覺得向天可憐,覺得他不容易,他沒爹沒媽了,舉目無親,一個人住著非常孤獨,他們兩家有交情,他們是很好的朋友,甚至親如兄妹,她不可能和向天破鏡重圓,你在氣個什麼勁。
她們甚至還為此吵過幾次嘴。
錦離對自己說要大度,因為向天確實可憐,用夏暖暖的話說,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要同情他關愛他。錦離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還是鬱悶,憋得慌。
“向天,”錦戮走過去,“說什麼也安慰不了你,我吹一個,送送伯母吧。”說著掏出一個嗩呐,深吸一口氣。
“錦少爺,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夏暖暖生怕待會兒聽到十倍於驢叫的難聽的聲音。
“沒事,他會吹。”錦離說,“嗩呐,三味線,敲鑼打鼓,哭靈,跳大神,他都會。我們學的東西很多很雜。”
“額……”夏暖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確實挺意外的,竟然還會這些活,那不和老家農村的喪葬班子一樣了麼,難怪錦老爺心裡不滿……
“那……你會嗎?”夏暖暖問。
“會啊,我和他同一個師父。”然後錦離扯出一根招魂幡,在手中搖動。
“好了嗎?我吹了啊。”錦戮用嗩呐,吹起了喪禮上的曲子,悲傷扯開天地。
錦離扯著招魂幡,用戲腔唱起了哀怨婉轉的哭墳招魂的曲子。
在一片哀慟中,夏暖暖掏出手帕,又陪著向天大哭了一場。
回到錦家後,晚上睡覺前,夏暖暖還在用手帕擦眼淚。
“差不多行了,你想為他哭到多久?他可憐歸可憐,一直可憐也不是法子,一個大男人,整天可憐兮兮,能有什麼出息!”積壓了很久的不滿,錦離說話的語氣也不如以前溫柔。
“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呢?”夏暖暖抽了抽鼻子,“我就是覺得他挺不容易的,不到周歲就沒了爹,他本來可以過得很好,有不錯的前程,卻被毀了,就連他娘也……”說著又開始坐在床頭嗚嗚哭了起來。
“那你想怎麼辦?你哭有什麼用呢?”錦離問,“你同情他,然後呢?你搬出去和他一塊兒住,他就不可憐了?他甚至還能快樂起來。”
“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他搬出去一塊兒住了?”夏暖暖更加委屈了,“你這幾天裡,講話都夾槍帶棒的,一會兒說我要搬出去,一會兒說我不如去和他成親,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了,儘管直說就是,偏要拿那些話刺我。”
“我什麼時候看你不順眼了?不是你自己先和我提這事?不是你爹娘說要把你交給他?你倆就差選個日子辦婚禮了?”錦離表示我很冤枉。
“那是我爹娘的意思,我也就是說說,又不是我真的要出去。”夏暖暖小聲抽泣。
“你既然不是要搬出去,那你和我說那些乾什麼?我們繼續一道兒住著不是很好嗎?”錦離是真的很不解,很困惑。
“……”夏暖暖看一眼錦離,捂著手帕哭得更大聲,“我跟你根本就說不清楚,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然後就是一陣嗚嗚嗚嗚。
“哈?”錦離搖頭,覺得真是困惑到極致。“那你說說,我哪裡不清楚?哪裡不懂?”
“你就是不清楚,就是不懂,嗚嗚嗚。”
“彆哭了,彆哭了,哭得我頭疼,早些睡吧。”錦離揉了揉眉頭,真是千古難題。
兩人躺下睡了,時不時地,還能感覺到夏暖暖在抹眼淚。
哈……錦離又是一陣搖頭,她背過身去,煩躁且很輕地歎了聲氣。這都不知道循環多少次了,這日子都快沒法子過了。
夏暖暖見她背過了身不耐煩的樣子,越發難受,又開始嗚咽。
這日子真的是……煩得來……錦離越想越火大。
第二天一早,錦戮見夏暖暖眼皮浮腫,便知道兩人昨晚肯定又吵嘴了。
打起來!打起來!修羅場要熱鬨些才好看!他笑得合不攏嘴。
幾個人都各懷心思吃著早飯,吃完後,錦離說:“錦戮,有個事我想拜托你,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