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龍戲鳳》之《海棠》 軍爺做事理太……(1 / 2)

錦戮開始唱:“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鬆,衣帶寬,袖梢兒搵著牙兒苫也,

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選自昆曲《牡丹亭》)

一眉一眼,移步,轉身,開扇,搖扇,都像極了舞台上的柳夢梅。

錦戮素來愛在戲園子裡廝混,有過好幾個唱戲的相好,這點本事不在話下,柳夢梅的他會唱,杜麗娘的他也會唱。但在日本人麵前唱女人的戲詞,那就算了吧。

向天嘴角往上挑起。錦戮還是那德性。不是帶人去聽小黃曲,就是在宴會上唱,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

“向兄弟,我唱得怎樣?”錦戮故意問。

“不愧,不愧是錦兄。”向天望向他,憋住笑,又很快把視線移到彆處,不然怕自己笑出聲來。

“這有什麼?”錦戮得意一笑,“還有呢。”

他揮了揮扇子,一臉沉浸其中又無限回味的神色,又開始唱:“這一霽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鬢點,紅鬆翠偏,見了你,緊相偎漫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和你團成片兒也。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妙,我欲去還留戀。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選自昆曲《牡丹亭》)

夏暖暖臉微微漲得通紅,嘴角抽搐了幾下,手漸漸握成拳。妙啊,好一個錦少爺,真是高估了他的節操,《牡丹亭》那麼多好聽的曲子,你非得選這個?曲是好曲,戲是好戲,可在這麼正式的宴會上唱這個,似乎有點不合適吧……

她皺眉望著錦戮,他正得意洋洋,在手上玩轉著扇子,顯然是故意的。瞥一眼向天,向天正努力憋笑。看一眼阿三,還好,他隻知道吃東西。

“我聽過這個!”阿三突然抬頭,兩眼放光,“這唱的是他們兩個在乾那事兒!”

“噗。”向天輕笑出聲,又很快忍住,鎮定如常。

夏暖暖頓時一臉驚恐望著阿三,又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向天,再一臉無語地看看錦戮。

佐藤對錦戮大為讚賞,誇讚他唱得好,有韻味,其它幾個日本人也連連拍手稱讚,說一堆恭維的話,“想不到錦先生如此精通中國戲曲”雲雲。

夏暖暖心想,天呐,外國人聽不懂可真幸福啊,她尷尬地都想鑽進地麵。

“哪裡哪裡,過譽了。”錦戮謙虛著。

歌舞伎男願意把扇子送給錦戮,作為對他的認可和欣賞。

錦戮回到位置,十分舒爽地喝了一杯酒,然後噗嗤笑出聲來,越笑越不節製。

他笑完,和阿三來個眼神交流,阿三也笑了起來,好歹也是跟過錦戮混過世麵的,他已經不是那個一聽到黃段子就臉紅的毛頭小子了,阿三的笑是越發毫不掩飾的,他們笑成一團,又一道去看向天。

“彆鬨了。”向天稍微有些臉紅,控製住自己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正經點。”

錦戮又唱:“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

“噗!”向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握著杯子的手一直顫抖著,壓低了聲音笑,越發笑得肚子痛。

以上是三個男人共享高雅藝術後,三人眼中有光、臉上有笑的默契的快樂。

我不該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來,夏暖暖心想。錦戮就是那德行,阿三跟著他學泡女人,怎麼連向天也……

她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錦少爺可真是走到哪裡汙染到那裡,本來唱這段就這段吧,又不是沒聽過,可他這麼一弄,氣氛被他渲染得帶點黃色起來。而且,怎麼連向天也被帶壞了??她一時不能接受。

向天很快收住笑,恢複一本正經,進入工作模式。畢竟這不是私人宴會,他是來當翻譯的,不能搞砸。

佐藤問他們為什麼笑得這麼快樂,他是半個中國通,對中國戲曲略有所了解,錦戮正要解釋,佐藤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然後眼睛亮了起來。

佐藤給日本同伴們說起《牡丹亭》,他們又問向天方才錦戮唱的那是什麼,為什麼他們那麼快樂,向天用日語解答了他們的困惑,隨後,在場所有的日本人都兩眼放光,恍然大悟,紛紛讚歎其中的精妙。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頗有深意的笑容,春光滿麵,除了夏暖暖。

怎麼回事?這種默契的蕩漾?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她心想,真可怕,簡直毛骨悚然。

他們又聊了起來,佐藤旁邊的軍官又大大讚賞了錦戮,望著他的目光彆有心思。

向天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遞給阿三一個眼神,阿三頓時明白了向天的意思,和他對視一笑,然後瞥一眼錦戮,忍不住嘎嘎笑出聲。

“笑什麼笑!”錦戮當然知道他們在笑什麼,麵子上有點掛不住,小聲道,“再笑老子閹了你們。”

“錦兄弟,以後你有福了啊。”向天敬了他一杯酒,笑得不懷好意。

“噗哈哈哈。”阿三也笑起來,伸手摸了一把錦戮的屁股,又在上麵拍了拍,笑得人東倒西歪,“有福。哈哈哈哈。”

“噫!”夏暖暖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總覺得有些瘮得慌。

“你他媽!”錦戮有些惱,瞥一眼笑得特彆歡快的兩個兄弟,尤其向天,心想阿三我惹不起,向天我還治不了你?

於是一杯酒後,他就有了壞主意。

“各位有所不知,今天的這位翻譯先生,其實比我更有滋味。”錦戮故意露出一副嫵媚之態,笑著用日語道,“雅人深致,玉樹臨風,外表才華都是我都不能及的,我們不妨好好來欣賞一下向先生的風流體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