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將傾 好像住在一間搖搖欲墜的房子……(2 / 2)

少年笑了笑,越發寵溺且大膽地擁著她。

冬夜,雪越下越厚,天地一片萬籟寂靜。

後來她迷迷糊糊睡著,他親吻她的額頭,輕聲說:“晚安,我的新娘。”

第二日一大清早,夏暖暖醒來,向天早已不在身邊,枕邊放著一套全新的衣服,她穿上衣服後忙著急尋找,還好在陽台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手裡拿著海棠花簇簪子,滿目溫柔。

世界一片銀裝素裹,雪大得蓋住了世界,一片雪景,美不勝收,又恰逢晴天,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給這冬日添了幾分暖意。

雪果然很美,很靜,靜到讓人不被雜念所擾,會讓人心情變好。他一臉歡喜地心想。

“向天,你還好嗎?”夏暖暖走近,小心翼翼地問。

“我怎麼會不好?”向天兩眼發光,把她拉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把海棠花的簪子插在她頭發裡。

“真好看。”他笑道。

他依然會繼續追趕,哪怕天涯海角。

夏暖暖不知要怎樣麵對這份感情,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道:“阿昌還在下麵,昨晚一夜大雪,凍病了怎麼辦?”

他心想她真是善良又為他人著想。

從樓上望下去,錦家的車還停在下麵,司機阿昌正在雪地裡原地跑圈哈氣,昨晚竟忘了讓他回去。夏暖暖有些愧疚,可她也沒想到昨晚沒能回去,她隻是想上門道歉。

哎,真該死。人家隻是一個司機,卻因自己受累,也不知是怎麼過的一夜。

“我去看看!”她說著,起身往樓下跑去。

向天跟在身後,一起下了樓。

“阿昌!”夏暖暖忙對他道歉,“真是對不起,昨晚我忘了。”

“沒事,”阿昌道,“吃錦家的飯,總得有幾分本事,不過熬個夜守一宿,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年輕得很,這點都受不了不早被錦少爺踢走了?倒也奇了,這雪雖大,天氣倒不冷,去年下的雪比這小,那個天寒地凍啊。就是雪太大,路都蓋住了,待會兒路麵肯定會結冰,車不大好開,回去得費點功夫。”

向天道:“雪而已,不礙事,要不你先忙,我會送暖暖回去的。”

“這哪能好意思呢?人是我送來的,得我送回去呀,這是規矩,不然錦少爺怪罪。”阿昌可不敢。

“錦少爺不會怪罪,你按我說的做好了。”向天淡笑。

“好嘞。”阿昌心想向天是錦少爺頂要好的朋友,他的話也是命令,於是點了點頭。

“你忙你的吧,”夏暖暖道,“我想自己去江邊看看雪景。”

他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兒,臉上看不出表情。

“也好,”向天答,眸子如黑曜石一樣漆黑,“我給你叫輛車。你注意安全。”

昨晚的一餐,他並沒有足夠的錢支付,所幸遇到一個大方的女子,說是願意替他付錢,還給了他一張名片,之後若想還錢,打電話聯係便是。

向天並不喜歡欠人錢,所以他想先儘快把這筆錢還了。

*

這雪來得古怪,那麼厚,卻不怎麼冷,還化得飛快,好在沒有妖氣。錦離站在江邊心想。

她一夜未回,站在江邊吹了一夜冷風。她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錦家和錦家上上下下,尤其要怎樣麵對父親和錦戮。

更不知要怎樣麵對暖暖。

分開是必然的,她心想,隻能分開。

夏暖暖木然地看著江景,不知道回家後要怎樣麵對錦離,昨夜她和向天在一起,不知道這算不算發生了什麼。

什麼都不發生?也不像。發生了?但又不算。頭疼。這到底是算什麼行為?是背叛?是不得已?還是有苦衷?

不論哪一種,都不讓她好過。至少她的名聲和清白,在這俗世看來已經沒了。

她們隔著一段距離在江邊相遇,望著彼此卻又都不敢上前,隻是雙目通紅著,無聲地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錦離一步一步走向她,夏暖暖想上前擁抱她,卻又怕自己不配。

“暖暖,”錦離抽了抽鼻子,伸出手,“抱抱我吧,暖暖。”

夏暖暖立刻衝上前,張開雙臂把她抱入懷中,哭出了聲來。

彼此都傷心不已,各懷各的愧疚,各有各的對不起。

好像住在一間搖搖欲墜的房子裡,得知它傾塌是早晚的事,卻還是在那屋簷下戀戀不舍呆著,祈禱能留一時是一時,祈禱它晚一點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