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剛才聽到“瞎子”、“戲班子”時這麼生氣。
“確實有些地方不夠好,”阿三認真思囑一番,“我打個七分吧。”
“你行你上啊?”向天瞪了他一眼。
“我這耳朵可是從小被養刁的,”阿三笑嘻嘻道,“我不會拉我還不能評價了?”
切,向天不屑。
“看不出來啊!”錦戮驚呼,“你什麼時候會的?”
“我爺爺是戲班子裡拉二胡的,我太爺爺也吃這碗飯,跟著戲班子之類混生活,我爹如果沒娶到我娘,也許也拉一輩子二胡,爺爺就愛教我們這些個小輩,以前學校文藝彙演,彆人彈鋼琴,我拉二胡。我會的不多,也就那麼幾首曲子,後來嘛,好玩的太多,做不到專情,也就不常把弄了。”夏暖暖道。
“原來你也是民樂世家,二胡傳人啊!”錦戮誇道。
“什麼世家不世家,混口飯吃罷了,”她忙不好意思道,“都是一群辛苦的草根,跟著戲班子混,跟著喪葬班子混,紅事去得,白事也去得,風裡來雨裡去,地主家去過,窮人家去過,土匪家去過,惡霸家去過。什麼都得會,還要看人臉色、會來事兒,苦得很,要是演得不好,那可不是沒錢的事,搞不好命都沒了。”
“高手在民間!”錦戮忙伸出大拇指。
“哎!”夏暖暖歎氣,“錦少爺,您就放過二胡吧,每天聽你拉得跟鋸木頭一樣,我真是抓心抓肺一樣難受,你想速成是不太可能得了,就算要泡妞,麻煩換個方式,彆再糟蹋二胡了。”說罷,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然我往你屋裡扔爆竹!”
“我靠!原來那是你的主意!”錦戮當場跳起來,對向天告狀,“向天你管管她!今兒淩晨,她往我臥室裡扔鞭炮!劈裡啪啦差點炸死我,這是正常人能乾的事兒嗎?”
“還不是因為你先在淩晨鋸木頭?到底是誰先不正常?”夏暖暖咬牙切齒。
“錦戮,誰讓你在淩晨擾人清夢的?”向天笑得肚子疼。
“哎,錦戮,你讓向天評理?向天怎麼可能幫你啊?”阿三也笑得不行。
夏暖暖頓時紅了臉,三十六計走為上,於是起身:“懶得理你們,就因為錦少爺淩晨發瘋,我才睡了一會兒子時間,我去午睡了!”然後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向天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眉眼裡都是笑意。
“哎哎!”錦戮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得不行,“向天,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我早就對她有意思。”他笑笑。
“那你陷得更深了。”隨後與他勾肩搭背,使了使眼色,笑嘻嘻問,“你的手指靈不靈活?”
“嗯?”他不解。
“你的指甲倒是剪得乾淨整齊,不留長。”錦戮觀察了一下。
“男人留什麼長指甲?”向天答,隨後又反應過來錦戮暗示的是什麼,繼續無奈,“錦戮,難道你腦子裡就沒彆的了?”
“我隻是誇了你的指甲剪得乾淨,你要不是自己想歪了,怎麼會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錦戮笑得更明媚,“分明是你自己,心裡有那個意思。輕撥慢撚抹複挑,你行不行啊?”
“你神經病啊!”向天笑著推開他。
回去的路上,向天路過一家樂器店。
踟躇了一會兒後,他推門進去。
學一門樂器,可以陶冶情操,可以用音樂寬慰內心。而且,他告訴自己,以音為武器,也是仙法之一。
我可不是單單為了追女生。他紅了紅臉,自如問老板:“店家,你這裡的二胡,能給我介紹介紹嗎?”
***
晚上,關馨月正和她的男友一起享受燭光晚餐,戴先生和她已經相戀兩年,他從香港追來上海看她,人類的情情愛愛關馨月早就不信,無聊的時候找個人陪伴也很有意思。
不論麵前的男人情話說得有多動聽,關馨月都隻是笑笑。
一旦他知道我是鯉魚精,原型是一米六左右的鯉魚,這男人隻會嚇得抱頭鼠竄,並且還罵我“惡心”。關馨月懶懶打了個哈欠。
不遠處,錦離坐在桌邊默默觀察,心想這男人是好是壞,會不會對母親不利。若是個渣男,她一定狠狠拿鎖鏈抽他一頓。
戴先生和關馨月談了兩年精神戀愛,砸了不少錢,但至今沒得到她的身子,他有些想放棄,於是聲淚俱下說了一番“我愛你但你不愛我”之類的話。
哎,關馨月歎氣,為什麼有的男人非要女人用身體來證明愛不愛呢?她笑了笑,心想,也好,璃兒,為娘這就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人類的愛有多膚淺,多脆弱。
於是她答應了戴先生的暗示,答應他共度春宵。
不遠處的錦離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