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真要這麼做?”夏暖暖小聲問,她看著錦離手上那掛三千發的鞭炮,十分糾結。
“來都來了。”錦離深吸一口氣,錦戮那比驢叫都難聽的拉二胡的聲音,讓聽力比常人敏銳好多倍的她備受折磨。
她望一眼他臥室的窗戶,正開著,窗外月色正好,想來他覺得自己一邊拉二胡一邊賞月彆有一番風情。
錦離把鞭炮甩了甩試試手感,瞄準窗戶,尋找發力的感覺,然後對夏暖暖點了點頭。
“好吧……”夏暖暖抱著五分愧疚和五分歡樂,點著了引線,“快!快!扔出去!”
錦離迅速把手中的鞭炮一拋,通過窗戶準確無誤扔進了錦戮臥室。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伴隨著錦戮的尖叫:“誰乾的!!!啊!!!操你媽!!啊!!!神經病啊!!!我殺了你!!!”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哈哈哈哈!快跑,快跑!!!”夏暖暖拉著錦離就跑。
兩個人回到自己的院子,笑得肚子痛,直不起腰來。
錦戮沒了拉二胡的興致,開始想是誰那麼損,想來想去整個錦家也隻有錦鵬飛和錦離敢做這樣的事。錦鵬飛不會那麼無聊。
媽的,智障!你神經病吧!錦大少呆得說不出話來。
次日,錦戮越戰越勇,繼續拉二胡,還邀請阿三和向天來一起欣賞。
阿三直接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向天有禮貌地坐著,努力維持麵色平靜,一言不發。
十分鐘後,阿三終於開口:“錦戮,我真是求你了,收了神通吧。”
“忍一忍,後麵我就會了,樂器我也學過,應該都差不多。”錦戮道,“我需要醞釀一下氛圍,”然後讓下人取來墨鏡戴上,“我找找瞎子阿炳的感覺。”說著,開始假裝自己是個瞎子,神色誇張地表演起來。
“錦戮,彆鬨了。”向天忍不住笑出聲,“也就是個二胡,真這麼難嗎?我試試。”
錦戮把二胡遞給他,向天開始把弄二胡,也拉出一些很難聽的聲音,笑得錦戮肚子痛。
“我也要試試!”阿三舉手,然後接過二胡開始胡亂拉扯。
一時間,聲音難聽得仿佛幾頭驢在臨死前慘叫。
“錦戮,你還是彆學了,為了泡妞學二胡本就心思不正,發心不純哪能學得好?你得換個目的,哪怕是為了去戲班學的二胡呢!”向天開玩笑道。
“不是我吹,我要是去了戲班子,他們都得給我讓位,從此我就是首席!”錦戮笑嗬嗬地,然後拉出一堆無比難聽的聲音,“知道瞎子阿炳吧,我戴上墨鏡,瞎得更真,拉得比他還好!哈哈哈哈!”
夏暖暖在門外,深吸一口氣,忍不了,真的忍不了,本以為昨晚給他點教訓會讓他長點腦子,沒想到他變本加厲。
二胡惹你了?瞎子惹你了?忍無可忍!
於是她氣得推門而入,瞪著一雙杏眼,氣鼓鼓道:“瞎子怎麼了?瞎子惹你了?彆看不起戲班子,不是人人都能去戲班子的,你們狂個什麼呀!給我!”
“怎麼,你也要試試?”錦戮摘下墨鏡,笑嘻嘻道。
不和傻子生氣,夏暖暖安慰自己,隨後接過二胡,找了個位置坐下,清了清嗓子,神色嚴肅起來,調弦,拉弓,她深吸一口氣,擺好架勢。
三個男人嬉笑著,等待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剛開始有幾聲調音,指法也算不上嫻熟,她皺了皺眉,似乎在尋找感覺。很快,一串行雲流水、激昂熱烈的旋律響起,漸入佳境。她眉頭舒展,爛熟於心的技巧開始複蘇,連弓,跳弓,彎弓,頓弓,撥弦,靈活自如。
三人都驚呆了。想不到她看上去溫婉,卻能拉出如此熱血沸騰,振奮人心的曲子。她端坐,沉浸在音樂裡,神色時而嚴肅時而歡快,手指上下翻飛,用音樂展現賽馬的盛況。
向天閉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晴空萬裡下,一望無垠的草原上,馬兒們歡快競賽,永爭先鋒,萬馬奔騰,馬嘶馬鳴,一派生機勃勃之景。
這樂音使他想起最初的少年壯誌,想象自己策馬揚鞭,器宇軒昂,他聽得酣暢淋漓,心潮澎湃。
錦戮嘴角勾起笑容,看了看夏暖暖,又看了看向天。
哎,向天,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他笑得更加歡快。
一曲畢,三人紛紛鼓掌。
夏暖暖放下弦弓,吐出一口氣,道:“很久沒練手了,其實有些地方都錯了,漏了些節拍,音也不準,這要是被班主聽了,我連進戲班的資格都沒有,你們呐就彆吹牛了!”
向天這才想起,夏暖暖的爺爺是戲班子裡拉二胡的,拉了一輩子的二胡,年輕時遇到過不講理的惡霸,被打瞎了一隻眼睛,隻好經常戴著廉價墨鏡遮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