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真的壞東西，”小仙女答，“如果他真的壞，會把你纏到死，後來他還是離開了。隻是一個急於找人一起修行、寂寞又急性子的家夥罷了，倒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你落入水裡後，最初想害你死的也不是他，他隻是想用救你一命換你兌現，沒想到你態度這麼強硬。他生氣了，要懲罰你，但也原諒你，放過你了，你還是活了下來。”

“是錦離救了我。”夏暖暖答。

“僅憑錦離還不夠。”小仙女答，“若不是他自己願意走，錦離也會棘手。畢竟，你立下了契約卻不兌現。”

“契約？”

“不需要字據，不需要畫押，你點頭讓他從馬匪手裡救你的那一瞬間，就是契約。”

“我……我後來太害怕了，”夏暖暖後背沁出一身汗，“即便出於自保，我終究是，殺了人啊，我不喜歡血。”

“確實，你不是最佳人選，他怎麼會找你呢？你又不適合。”小仙女困惑，隨後想了想，“可能他太孤獨了吧，他嘗試和很多人對話，隻有你聽到了。”

“你也彆再害怕了，”小仙女安慰道，“他隻是一個曾經戰死沙場、心係天下、遊蕩了幾百年的孤魂，吸收了天地靈氣成為精，這麼多年來也依然嫉惡如仇，不懼邪惡，隻是，”她露出頭痛的表情，“有些好戰罷了。”

“他附在你身上殺馬匪的時候，很興奮吧？熱血沸騰，耳鳴轟隆，通體暢快？”

“不記得了……”夏暖暖有些頭疼，“我一直在封閉這段記憶，很多細節完全記不住了。”

“哎，這種性子，真令人熟悉又頭痛。”小仙女扶額。

“可是，妹妹，殺敵不就是這樣快樂的嗎？”說話的是阿三，他突然現身，笑嘻嘻道，“不熱血沸騰怎麼殺敵？戰鼓擂，號角吹，士氣高漲，衝鋒陷陣，憑的就是一股子熱血，有什麼能比得上斬殺惡敵更讓人心潮澎湃的呢？

“我為守護疆土之將，揮刀斬殺來侵犯的惡徒，守護一方百姓，我每殺一個敵人，就是在救國內的百姓。舉正義之旗，行正氣之道，浴血奮戰，所向披靡！飲其血、啖其肉、剝其筋骨，將惡棍拖入地獄，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事啊！”他說著，神情振奮起來。

“而之後，為戰死的戰士們祈福，消除他們死前的痛苦和恐懼，撫慰他們不甘的靈魂，引渡他們的亡靈往生，是妹妹你的職責啊！我若是連這也會了，還要你做什麼呀？”阿三說著，眼裡流露出對她的欣賞和認可。

“哎，花哥哥，我可不指望你連這都會，隻是希望你不要渾身戾氣，不帶著仇恨、好戰、嗜血的心去殺敵罷了，”小仙女歎氣，“你是他的師伯，我可不希望你把他也教成那樣。”

“這樣不好嗎？”阿三問，“戰士殺敵，最要緊的是活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管我用什麼心態殺敵呢！我一派和氣去？還是笑嘻嘻去？殺氣和戾氣能讓我聚精會神，更有殺傷力！”

“不是不好，隻是，你可以有更精進的境界了。”小仙女說著，手指一揮，周圍場景變換，置身於一片屍骨遍野的戰場上，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個個死狀恐怖，屍體的惡臭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這是……”阿三認出來了，“敵軍啊。”

“對，”小仙女道，“是你第一次隨父兄征戰時的戰場。”

夏暖暖頓感恐怖，無法麵對眼前景象，正不知所措著，錦離和錦戮也出現了。

“這是哪裡？”錦戮一臉茫然，心想不會是仇家來尋仇了吧。

“暖暖！”錦離忙上前去拉住一臉驚恐的夏暖暖。

“白……小姐？”向天也很困惑，怎麼突然把他叫來了，還當著大家的麵？

“很好，人都來齊了。”小仙女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