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曖昧?我和你才是曖昧!”她拍著自己的胸口,滿是自嘲,“明明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和向天已經徹底沒關係,我卻依然被當做第三者。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走吧。我成全你們,你去向家,和他結婚也好生孩子也好,以後不關我錦離任何事!”
“可我和他最初隻是朋友,我同情他,關心他,覺得對不住他。我已經儘量和他保持距離,可放眼這大上海,我隻有他一個朋友!”夏暖暖十分痛心,哭得眼淚模糊了世界,“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想有一個朋友有錯嗎?”
“好一個朋友,滾到床上去的朋友!他對你有好感又如何呢?我也,”錦離捏了捏手指,疼痛鑽心,“我也不是沒有對我有好感的朋友,我不照樣可以冷著她、不理她、任由她自己傷心失落?分明是你自己也有問題!”
“我……你這是在怪我?”夏暖暖頓時呆住,“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她一臉無助,失魂落魄,“我的父母,一直讓我和向天多走動,我娘和藍伯母未出嫁時就有交情,我娘,更是希望我找個好婆家給她撐腰,難道,難道你要讓我舍棄我的家人嗎?”
“我何曾讓你舍棄掉你的父母!”錦離轉過身去,忍住眼淚,“你不可能舍棄你的家,我也,很難舍棄我的。我早就知道,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你覺得我背叛了你是嗎?你覺得我踩到了你的底線?你早知道了,那你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和我相處了這麼多天?而我,我心裡每一天也不曾好過。”夏暖暖不斷落淚。
“既然如此,那就都不要再過下去了!”錦離冷聲道,“你們才是夫妻,我算什麼?插足彆人婚姻、又死皮賴臉不肯放手的第三者?我早就知道你有一天會走。”
“我不會去向府的!”夏暖暖起身,從被子裡出來,渾身冰涼,“我走,但我不去那裡。我走!”
她狠狠拽下兩邊耳朵上的向日葵耳環,扔向她,空氣裡散發濃重著血腥氣,因為木然,她甚至感受不到耳朵上劇烈的疼痛:“這是錦二小姐送我的,鑽石,太貴重了,我哪裡配呢。”
兩人沉默著,仿佛誰先去擦淚誰就會認輸般僵持著。
“你還不如錦少爺呢,”夏暖暖悲涼笑了笑,“至少他從來不會許下承諾,玩厭了就是玩厭了。”
錦離轉身就走,在外麵大聲喊:“吳媽!吳媽!幫夏小姐檢查一下行禮,看還有什麼漏下的!快收拾好東西讓她走!”
“走就走!”夏暖暖帶著哭腔衝門外大聲道,“我也早就知道會有被你厭棄的一天!是你說什麼成全!是你不要我的!這上海,我以後再不來了!”
之後,錦家就派人帶著夏暖暖眾多行李出發,送她回老家。
錦離坐在屋子裡,單手撐著額頭,心碎不已。
關馨月來了,安慰她:“你還年輕,看得重是自然的。等你再活個一兩百歲,自然看淡了,我曾經也有幾個女朋友,後來她們照樣嫁人生子,照樣過很好,這世上誰還離不開誰了?人才幾歲啊,妖的壽命長著呢。”
“我不會,我不會成為和你一樣的妖,”錦離哽咽著,死死咬住嘴唇,眼淚頓時落下,“我也不會,成為和師父一樣的仙,我……”終於,她泣不成聲。
小狐仙來了,跳到她肩上,用尾巴掃了掃她的臉,給她擦眼淚:“離丫頭,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你和夏暖暖之間本就是一場遊戲,你本來就是為了今天,才和她說什麼要做姐妹夫妻,如今她傷透了心,你該高興才是呀。”
“我早忘了。”錦離深吸一口氣,“我早忘了還有這回事了。”
“哎!”小狐仙湊進她,鑽進她懷裡,伸出舌頭舔了舔她臉上的淚,“我忘了你是個年輕的妖,第一次接觸人類的情情愛愛,自然不會遊刃有餘,等過個幾百年,自然不會再信這些東西。”
錦離搖了搖頭,不願再說話。
暖暖,暖暖啊……
*
傍晚的時候,錦鵬飛知道了這件事。
錦老爺子氣得大罵錦戮:“你怎麼回事?早跟你說過,外麵怎樣玩我都不管你,但搞女人不要隨便搞到家裡,既然弄到家裡來了,就不要再輕易把人趕出去,萬一她想不開,喝藥了、上吊了,又鬨出事來!說出去,你讓錦家的老臉往哪裡擱?”
錦戮一臉無賴樣:“阿爸,你罵錯人了,這事和我無關!”
錦鵬飛還要接著罵,錦離打斷了他。
“阿爸,”錦離道,“此事確實和錦戮無關。暖暖是我的女人。”
“什麼?”錦鵬飛一聽,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你說什麼?”
“我說,暖暖,是我的女人。”錦離語氣淡定地重複了一遍。
“我……”錦鵬飛心塞至極,一口氣差點提不上去,拐杖篤篤篤敲在地上,恨不得把地敲爛,“孽障!我怎麼會有你們這兩個孽障!我乾脆早點被你們氣死,早早去見你們地下的兩個娘,也好過見到你們這兩個活孽障!”
夏暖暖在回去的路上簡直要哭斷腸,她早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和錦離散,按照父母的意願嫁給向天,她和向天差點有了肌膚之親,按照道理,按照世俗,她就是向天的人了,她就該立刻搬去和向天一起住,兩個人迅速成親,成為夫妻。
可沒想到,心會那麼痛。見到錦離那麼生氣,她頓時把那原先的設想在心裡扯了個稀巴爛。
我原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接受這一切,接受和你分開,接受成為彆人的妻子,可沒想到,原來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