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啦 書架上頓時空了二分之一,其中……(1 / 2)

禪院。

七天時間已到,錦離眼睜睜看著那什麼統管水域的冷麵少年抽了母親二十鞭,而且是在她暈倒後又立刻把她弄醒,又接著抽的二十鞭。到最後,關馨月變成一條鯉魚,鱗片散落一地,全身上下無一處好肉,血肉模糊,艱難地張著嘴,奄奄一息。

“你還是人嗎?”錦離紅著一雙眼,怨恨地問他。

“犯錯本就應該罰,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司無涯罰完鯉魚精,冷聲道,“你該慶幸我是來人間遊玩的,不然你見到我,得下跪行禮。”

“我才不可能跪你!”錦離哼了一聲,但下一秒,她卻身體無法自主地跪在地上,毫無任何反抗之力,“士可殺,不可辱!我不會服你的。”她瞪著他,冷冷道。

“‘儒者可親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侮辱也。其居處不淫,其飲食不溽。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數也。其剛毅有如此者。’我沒有威脅你、逼迫你,沒有嚴厲斥責你,讓你跪,更不是羞辱你。你是不是選錯了句子?”司無涯問她。

“你以為我隻是用力量讓你跪我?用權力和地位讓你跪我?”司無涯不屑輕笑,並不氣勢淩人,但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你跪的不是我,是這天地間最大的道理和法度,跪的是你依然在意氣用事、裹挾私心!你修行如何?做過多少造福蒼生的事?卻在廟會上扮著觀音接受凡人跪拜?我若是他們,我才不服你。”

說罷,他施法,將鯉魚精投入監獄,瞬間消失。

“南無阿彌陀佛。”金蟬出來,對著司無涯消失的背影,雙手合十一拜,“錦離,她是你母親,但更是一個妖精。”

“我何嘗不知?隻是見她慘不忍睹,幾欲痛死,於心不忍。”她想起身,發現依然動彈不得。

“看來他是想再罰你,”金蟬道,“此人剛正不阿,不怒自威,隻是身上肅殺之氣重,下手過於狠厲。”想到方才他鞭打師妹的場景,金蟬也心中一寒。

錦離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

向天告了假,無心工作,無心修煉,時常傷春悲秋,飲酒消愁,揮筆寫一些淒淒慘慘、哀愁哀怨的詩,或悲憤傷感的詞,或是對著字帖臨摹,宣紙在桌上疊得老高。

對此,小仙女很是無奈。

“對不起,白娘娘,”他一臉愧疚和無助,“我完全靜不下來。”他看一眼她,小女孩,果然白娘娘隻是個小女孩。喜歡裝作大人模樣的小屁孩。

哎!小仙女安慰道:“好吧,能理解,失戀嘛。還是被未婚妻甩了。我以前失戀比你還誇張呢,一哭二鬨三上吊,還嚷著要輟學去出家,傻了吧唧的。”

“其實……如果她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考慮換個人試一試也不是不行,就當多交個朋友嘛。”小仙女猶豫許久,還是開了口。

這個時代,女子最重視的就是貞潔,夏暖暖和向天差點有了夫妻之實,也已經和錦離鬨翻,本以為她會就此搬到向府,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向天成親,但她直接回老家了,這拒絕的意味,哎……

“但您說過,她和我有夫妻的緣分,我和她會成親。”向天道,“我能等。”

“哎……好吧,”小仙女歎氣,“你和她確實是會成親的。”又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初我沒告訴你這件事,你還會這麼堅持嗎?我現在有點擔心,會不會是我的預言讓你變偏執了……”

“我依然會堅持。她因我受苦,我要負起責任。”向天答。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她不需要你的負責呢?”小仙女觀察他的表情,心想要不我還是閉嘴吧,“以後,以後說不定她就改變主意了,覺得你是個很好的男人……”

向天停下了筆,手抖了抖,把毛筆往案上一擱,緩了緩情緒,道:“你們都讓我去看看彆的女子,可換一個人愛,哪裡是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

“我的靈力在你之上,我可以改變你的命運和姻緣啊!”小仙女給他出主意,“我把你原來的紅線拆掉,再給你安排一段新的姻緣,保準是個大美人!”

“嗬嗬。”向天不屑嗤笑。

算了我還是不要出餿主意了,小仙女心想,講點彆的轉移話題吧。

“你的字不錯,”她走到他身邊,翻閱他桌上的稿件,決定換個話題,免得大家都尷尬,“寫的詩也看出你花了不少時間斟酌,力求用文字表達你的心境,隻是未免匠心。你此時寄情於詩詞,該是為抒發心情,解憂散愁,而不是為了寫出好詩詞好字煩上加煩,這不是本末倒置麼。”

她說著,鋪開一張空白的宣紙,提起毛筆,寫下一行草書,龍飛鳳舞,瀟灑俊逸。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裡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

一張紙不夠寫,前麵的字太大,即便把後麵的字小了,也寫不下,於是她又拿來另一張紙,寫下:

“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李白《宣州謝朓樓餞彆校書叔雲》)

“您的字也很不錯。”他讚到。

“字好不好的不重要,寫得舒心才重要。”小仙女淡淡說道。她又拿來幾張紙,繼續書寫彆的詩句,寫的時候忘記了下一句,錯漏了幾句,或者寫錯了字,就直接在上麵畫個X,塗抹後繼續寫,“寫錯了又有什麼要緊呢?字不好看又有什麼要緊?何苦更加責備自己?”

“失戀已經很難了,還要求自己當一個書法家或者詩人,你對自己的要求也太嚴格了吧?”她說著,抬眼望他,目光溫柔,“打油詩也好,罵人也好,寫得舒心快樂才是好的。”

她在一張紙上大大寫了“去你媽的”四個字,字體十分難看,卻蒼勁有力,力透紙背,後麵因為毛筆沒墨,看上去像“去你媽白”。

“這樣寫才痛快啊。”小仙女看著他,調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