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 舞,是我溝通天地神明……(1 / 2)

“我最近在想一個詞。”白素弦答。

“風。”她開始起舞,風吹拂她的頭發和綴有寶石的頭紗,吹起西域舞姬的裙擺,她旋轉,張開雙手,擁抱,與風起舞,“這是風之舞。”

“花。”她又變換舞姿,四處開滿鮮花,神態柔美無比,手指靈動,仿佛一朵花緩緩綻放。

“雪。”她的神情舞姿都清冷起來,動作優美而帶著寧靜,“我很喜歡雪,美而靜,我能用術法下出一點都不會寒冷的雪。”

“月。”頓時她又柔情似水,月光籠罩在她身上,皎潔明亮。

“風花雪月,卻是這樣的舞。”她說著,舞姿又變,神態,手,腰,眉眼,都顯得多情溫柔,甜美可人,一看就是陷入愛情的少女,盼著心上人的樣子,嬌俏,羞澀,歡喜地翩翩起舞,“為什麼四個字是四種不同的舞,組合在一起又是另一種舞,真有意思。”

向天從沒見過這麼愛跳舞的人,尤其是把舞蹈跳出了意境和生命的人。

“舞,是我溝通天地神明的方式,是我最得意的術法和儀式,也是我獲得愛情的手段之一。”她一邊跳舞,一邊緩緩訴說,“我在家鄉是舞跳得最好的人,他的目光也被我的舞吸引,所有人隻看跳舞的我,但他看的是我跳的舞,所以我喜歡他。”

“我最初被教育成隻有愛情的女人,為愛而生,為愛而死,跳舞的時候,要用最好的姿態吸引人,我的每一個神態、表情、動作、每一個小細節都是為了吸引人,自然流露再加精心設計,我喜歡看他們為我傾倒。”她說著,眼神望著他,開始用舞蹈吸引他。

“我跳鶴的舞,跳蝴蝶的舞,跳孔雀的舞,跳河流山川的舞,他說,鶴,蝴蝶,孔雀,河流山川,不會為了觀眾刻意修飾,你有形而沒有神,你太在意自己是否被喜愛了,但鶴,蝴蝶,河流山川從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喜愛,所以更迷人。我說,你行你上啊。然後,他就真的跳起舞來。”

“從此以後,我就隻為舞蹈而跳舞。”她說著,認真起舞,不再在意他的視角,舞姿卻更美,更吸引人。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舞也好,樂也好,術法也好,他都是我的知己。他說,你這麼聰慧,不應該隻為愛情活著,你有更大的價值,你應該受到更多的尊重。然後我就喜歡他,跟隨他。那段日子太美好了,他也曾像你一樣,情感飽滿,意氣風發。”

“現在他不一樣了。我能猜透很多人,用舞蹈,用音樂表現出來,唯獨猜不透他。不知道要怎樣跳出屬於他的舞。”她皺眉,停下舞蹈,“難道,是我的技藝退步了?”她有些惶恐。

像是為了驗證什麼,她看著他,把手放在他胸前,屏息凝神,開始起舞。

“這是你,”她說著,神態,眉眼,手和腿的姿勢、舞的動作都不一樣了,“表麵像平靜的湖水,內心卻如深海裡激烈湧動的波濤,靜水深流,深謀遠慮,暢想廣闊天地。熱烈,剛毅,本性衝動,不似表麵那麼順從,你甚至是叛逆的,但很會克製,十分隱忍。溫文爾雅,智者多謀,你是個狡猾的人,不乏陽奉陰違,很少願意真正對人敞開心扉。”

“啊,愛情,我還是最感興趣愛情。年輕真好,愛和欲都很飽滿。你喜歡小鳥依人,柔情似水,依賴你、圍著你轉的女子,肯定你,給你愛,讓你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你本性裡還是大男子主義,覺得男主外女主內,你想要一個賢內助,得體,顧家,品性恭良,生兒育女,孝敬公婆,若能紅袖添香就更好,你喜歡指導她,讓她崇拜你。”

接著,她變換舞姿和神態,手指的動作也變了,整個人純真又充滿活力。

“這是夏暖暖,”她說,“性子有些柔弱,但他比你想象得還要堅韌,有旺盛的活力,美麗,單純,”她笑得眼裡有光,打趣他,“男人就是喜歡單純的女人,好滿足虛榮心和保護欲,不過她可不是笨蛋,雖然迷糊,犯傻,好欺負,但很聰慧。你們也會有精神上的交流,她會為你料理家事,生兒育女。朝夕相處,她會願意和你一起。”

“就算她現在不愛你,隻要你足夠深情,真誠,她會被你打動,憐惜你。一旦成婚,生兒育女,那就是勝券在握。所以,你隻需要等待。等待她的心融化,等待她妥協。戒驕戒躁,不要急於驗證什麼,不然,就會變成第二個我了。”她神色哀傷。但又很快轉瞬即逝,她停下舞蹈,笑著鼓勵他,“你會得償所願的。”

“那你呢?”他突然忍不住問,“你的舞蹈是怎樣的?”

“你問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我都想知道。”她的舞太美,不管是跳風,花,雪,月,跳他,跳暖暖,都太美。他忍不住想要多看。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以前的我你可能會受不了,你一個小孩子,我可不能帶壞你。我可以給你跳現在的我。”

“如果我不了解以前的你,又怎能理解現在的你呢?”他問。

“你不需要了解我,也不需要理解我。”她淡笑。

“憑什麼你可以一眼瞧透我,卻不允許我了解你?”向天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我震驚於被你瞧透,又不喜歡這樣被瞧透,太不公平了,你可以用術法,我的術法卻不及你。你說我不了解你,可你又沒有機會讓我了解你。”

“我自己也不了解我自己,你怎麼可能了解我?”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