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向天流落在外的女兒錦夏翡跟著向月皎回來了，父女相認，向天萬分感動，感謝上天保佑，阿暖和夏翡一切平安。

人人道喜，向花雨帶著景星和妾生的兩個孩子也出去看了，大家歡聚一堂，東方鹿韭稱病沒有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怯些什麼。

這樣不是正好嗎？接阿暖和她的孩子回來，要到真正的和離書，帶著泰安回杏華神醫穀，安安靜靜守寡。她深吸一口氣。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這個正夫人是要讓位的，何必當久了之後，真自己以為是夢裡的蝴蝶？

向天帶著人，跟著錦夏翡去找阿暖，想接阿暖回來。

阿暖，並沒有跟他們回來。

“為什麼不回來呢？”東方鹿韭問向花雨。

“阿暖已經有家了，她說，少爺，我們各自有家了，就不回來了。”向花雨答，“孩子想留在兩個母親身邊，想見父親的時候就會來山莊玩的，哥哥說，隨時歡迎她們來。”

花雨又和她說起去找阿暖時的一些事：“哥哥想讓夏翡改姓向，認祖歸宗，錦姑娘不同意，說夏翡跟著她們過，將來給她們養老，她們隻想過簡單的日子，不想卷入江湖。這事現在僵著呢，但哥哥以後肯定還是會想讓夏翡改姓向，他說，向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姓錦算怎麼回事。”

“既然阿暖已經有家，孩子姓錦又如何呢？”東方鹿韭道，“他就這麼喜歡孩子跟他姓？泰安不是他親生的，他要讓他姓向，說養恩大於生恩，生在向家，被向家照顧，就該姓向。不讓泰安跟著師兄姓，也不讓他知道師兄的存在。既然如此，夏翡被錦姑娘帶大，姓錦又如何呢？”

她笑了笑：“就說是我的意思，夏翡不能姓向，如風山莊的大小姐，隻能是嫡出的月皎。我不允許任何人動搖月皎在山莊的位置。他若要讓夏翡改姓，我讓泰安也改姓。他已經有那麼多個孩子了，把夏翡給阿暖和錦姑娘又如何呢？”

向花雨聽了，心中有些擔心哥嫂會因為這個吵起來，於是婉言安慰了幾句：“哥哥對泰安視如己出，這麼久了，他早已不介意。泰安是個好孩子，聰明伶俐，他們父子之間，感情很和睦。大師兄，根本沒儘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師兄隻是死了，回不來，無法儘到責任。”鹿韭淡淡道。

“是嗎？”向花雨笑了笑，“天下陷於苦難的蒼生多的去了，鄰國大疫結束後，難道世界上以後就不會再有苦難了？他若活著，還是會去那些更需要他的地方。他是一個有大義的人。”

“偉大的男子身後，必然要有同樣偉大的女人和他的孩子。”鹿韭答。

“可你嫁給我哥，不就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偉大嗎？”向花雨規勸道，“都說醫者父母心，他是病人的父，卻沒好好當泰安的父，更沒有好好當你的夫。”

鹿韭並不願意繼續聊這個話題。

向花雨於是轉移了話題內容。

“阿暖……和她夫君的感情很好，阿暖很快樂，當然不想回來。彆人都以為錦姑娘是阿暖的姐妹，但我知道，那是她的夫君。”

東方鹿韭很不解，阿暖和錦姑娘？阿暖怎麼會找一個女人當夫君呢？但很快釋然了，畢竟阿暖是個很好騙的傻子。爹娘說了，女人應該和男人在一起，這才是一陰一陽。

向花雨說到這件事，不由得湊近鹿韭，從她身後抱住她，緊緊貼著她的後背，貪婪地聞著她頭發上的香味，她的臉貼著她的臉，又貼著她的脖子，心跳得飛快。

“我們也可以，鹿韭，”向花雨親上她的耳朵，親了又親，喃喃道，“我們也可以和她們一樣。”

鹿韭隻覺得癢，因為癢又覺得好笑。“彆鬨了，花雨，彆鬨。”她笑個不停。

向花雨仿佛如夢初醒，戀戀不舍地鬆開鹿韭，頭靠在她後背上，淚水打濕了心上人的衣衫。

每一日如影隨形，每一晚同寢而眠。

安慰自己這樣就已經足夠。

向花雨很喜歡在鹿韭麵前講起阿暖和她的夫君。

“其實最初，阿暖消失在山莊之前，那天我遇到了她，”向花雨決定把這個最大的秘密說出來，“我看出她很慌張，便問她要做什麼，阿暖，不會撒謊，告訴了我原因……”

那時，錦離的身份受到了懷疑，向天決定放長線釣大魚，阿暖卻想找錦離帶她一起走，路上向花雨遇到了她，問她這麼慌張是要去哪裡，阿暖便把實話都告訴了她，還求她成全。

“阿暖不想拖累少爺，”傻姑娘眼角泛紅，“就讓阿暖隨錦離一塊兒去吧，阿暖喜歡和錦離在一起。少爺說，錦離不是好人，可她對阿暖，很好很好。”

向花雨薇薇蹙眉，她觀察過錦離，早就覺得她古怪，可她又對阿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