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當做你師兄好嗎?”向天的神情和眼神突然柔軟下來,雙眼霧蒙蒙的,“我不在乎自己在你眼裡是誰。”
鹿韭突然對他有些憐惜,溫柔地親吻了他。
她把他當做師兄,與他纏綿起來,美妙得讓他如入雲霄,他抱著她,本該是很高興的,卻突然更加哀傷了,彆過臉去不願看她,她伸手去撫摸他的麵頰,手上濕漉漉的一片。
“你愛我嗎?”她猶豫許久,終於發問。
他愣了片刻,也問:“那你愛我嗎?”
她沉默許久,遺憾地搖了搖頭:“不愛。”
他笑了,笑得輕浮又無所謂:“我也不愛。”
他穿上衣服就走,隔了三個月後才再來。
從此不願多說話,隻有□□之歡。
她不反抗,也不迎合,擁抱的時候,彼此的肌膚很溫暖,一旦結束,他麵色冷峻,穿上衣服就走,不多說一句話。
太可怕了,她心想,這種反差真可怕。他的餘溫還在,她卻隻覺得更冷了。
師兄就不會這樣。她落下淚,師兄就不會這樣。
雖然師兄也是個混賬。
*
泰安兩周歲生日剛過不久,杏華穀弟子好不容易傳來了消息,遞來遺書一封,骨灰一壇。
大師兄救了很多人,後來因為感染瘟疫和過勞犧牲,遺書上交代了種種,述說他的相思和遺憾,又希望她不要為他守寡,另擇良人婚配。
鹿韭將大師兄葬在了杏華穀,又為他披麻戴孝四十九日。
見她時常孤寂落寞,向花雨安慰她:“小鹿,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罷了,一切都是虛幻的。”東方鹿韭笑得有些無力,她歎息著搖了搖頭,“大師兄是個角色,你哥哥是個角色,我也是個角色,什麼情情愛愛,遺憾悔恨,都是虛假的。不要太入戲。”她抱著懷中的泰安,眼神有點麻木,“就連他也是虛幻的。”
“小鹿……”向花雨不知為何打了個寒戰,眼淚不斷滾落下來。
她心中藏著自己的愛,不希望鹿韭愛師兄,也不希望鹿韭愛哥哥,她常會耍點小手段,讓鹿韭和誰在一起都不成。眼下鹿韭真的和誰在一起都不成了,她又痛心萬分。
向天再來的時候,鹿韭用剪刀刺了他,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你不要再來了,讓我安安靜靜守寡不行嗎?”鹿韭哭著哀求道,“你是想逼死我嗎?不如讓我追隨師兄去了吧!”
“你守哪門子寡?我還活得好好的,你守哪門子寡?”向少爺捂著傷口,血汨汨流淌,“你為你師兄守寡?你將我置於何地?讓月皎和景星怎麼想?”
她隻是哭個不停。
他後來憤憤離去。
“哥哥太心急了,”向花雨安慰道,“大師兄死了沒多久,小鹿自然是不會有心情的。”
“照你的意思,我還要寬慰她,理解她,再陪她守幾年寡,捂熱她,等她回心轉意?我還沒死呢,她守什麼寡?還是她巴不得我死了?”向天冷笑了一聲,眼神也逐漸冰冷,“她可曾寬慰我?理解我?她怎麼不想想我是什麼感受?在她和大師兄瀟瀟灑灑苟且偷歡的兩年,她怎麼不想想我的心情?”
“你……不是還有個妾嗎?你可以去找她。”向花雨道,“哥哥當初納妾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小鹿的心情呢?你既然納了她,就要對她負責啊。”
他頓時無言以對,隻剩下懊悔。
一團亂麻,一切都是一團亂麻。
“哥哥……”向花雨見他如此,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我也厭倦了。”向天長長歎了一口氣,“這一場鬨劇我也徹底厭倦了。娶妻也好,納妾也好,都是鬨劇!一切都到此為止吧!”
他再沒有去找過她,好像她不存在。妾來找他,他也隻把她當家人。
鹿韭的父母來訪,看出夫妻兩個貌合神離,便私下找鹿韭談話。
“鹿韭,你不可以再糊塗了,你看看你,你這輩子活成了什麼樣子?”做父親的恨鐵不成鋼,“你讓老夫有什麼臉麵對列祖列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