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又想要阿暖又想要我?”東方鹿韭問,“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從沒想過要你,鹿韭。我與你的肌膚之親,不過是欲望,每次抱著你,我想的隻有阿暖。”向天眼裡冷冷的,“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爹有妾,我爹也有妾,周圍都這樣。何況,阿暖,我與她有指腹為婚的婚約。”
“你不隻有阿暖,你還有另外一個妾,她為你生下一對龍鳳胎,向公子真是多子多孫好福氣。”她表麵笑著,心裡卻不笑。
“我那是……想氣你。”他有些窘迫,放軟了聲音,有認錯的意味,“我不大往她房裡去,我與她,才是一對假麵夫婦,她為我打理大小家務事,我為她提供一個家,我們是盟友。”
“你既然納了她,就該好好待她,哪能放著她不管?她和我不一樣,我是一開始就和你說明白了,我們是假麵夫婦,她可是懷揣著一顆愛丈夫的心進你家門的。”鹿韭望著他,冷冷道,“向公子一表人才,多少女子一見傾心,她戀慕你,你何苦如此待她?”
“你與我談責任,那你有沒有儘到一個妻子的責任?還是你覺得因為我是個男子,失去一個妻子後,隻要很快找一個女人就能補上?”他紅了眼圈問她。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若不儘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怎可能和你同床共枕?還為你生下一雙兒女,這怎麼不算責任?”想到他對妾的百般疼愛,那你儂我儂的畫麵,又笑了,“你與她當初比翼雙飛,羨煞旁人,現如今對她喜新厭舊,又何必拿我當說辭?”
兩人互相瞪著彼此,誰也不肯覺得自己有錯。
“那就當你儘到了責任。”向天眼神軟了下來,“總之,我一顆心全在培養孩子上,後來又多了個阿翡,越發忙碌。男女之事,早已不熱衷。”頓了頓,又補充,“何況,若我真回應她,你必然是不悅的。”
“你為何覺得我會不悅?我也從沒想過要你。”鹿韭一臉平靜道,“什麼肌膚之親?都是假的。你隻是一堆數據,我也隻是個角色。我和你?肌膚之親?一堆數據排列組合後,觸發劇情罷了。我從沒想過要從這個虛幻的世界裡獲得愛。”
“你還是總說胡話。”向天說完氣話後心情好多了,“我和阿暖早就徹底斷了,她有家,我也有家。”他深吸一口氣,“鹿韭,我們都不年輕了。你一直是如風山莊的夫人,彆鬨了。”
“我不是鬨,隻是明白這個世界是虛幻的。我是大師兄的妻子,我現在是寡婦。”她依然語氣淡淡的。
“神經病!你真該去治治!”向天氣得起身,甩下一句後,拂袖而去。
東方鹿韭歎氣,從自己的藥箱裡拿出工具和藥品,決定調配一種能讓自己安穩睡覺的藥。心煩意亂,她決定加大劑量,嘗試來個新方子。
藥粉衝好後,她服下,再沒醒過來。
第二天一大早,丫鬟哭著來通報:“不好了!夫人服毒自儘了!”
向天頓時因為太過震驚眼前一黑,頭暈耳鳴。
向花雨抱著已經死去的東方鹿韭哭成個淚人,望著哥哥傷心責備:“我早說了,心裡不安,讓你昨晚留下來陪小鹿,你為什麼要走?你再恨她,拿她當一個外人看不就好了?她傻得和阿暖一樣,哥哥對阿暖那麼好,對她好一點又如何呢?”
向天淚如雨下,無言以對,自責不已,百口莫辯。不想為自己找理由,無論如何,花雨說得沒錯,倘若他昨晚留下來,鹿韭至少不會服毒。
“小鹿啊!小鹿!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你還有三個孩子啊!你就這麼撇下一切,撇下我,你這婆娘好狠的心啊!”向花雨抱著她嚎啕大哭。
喪事很快置辦了下去,一切太突然了,向天依然不相信鹿韭就這麼真的死了,他懊悔萬分,甚至有些心如死灰。
如果,如果昨晚對她更溫柔些,說些好話,如果沒有離開……一切就會不一樣。
鹿韭躺在棺材裡,一群人哭天搶地,向花雨哭著哭著突然醒悟過來。
她走到鹿韭身邊,停止哭泣,鎮定道:“我忽然想起來了,小鹿,你說的是對的,這裡確實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你是仙女,我也是,你已經回去了,我也很快就來。”
她拿起佩劍,突然向自己脖子上揮去。
“花雨?!”向天大驚,上前阻攔,終究是遲了一步。
“把我和鹿韭葬在一塊兒,”向花雨艱難笑道,“不要傷心,哥哥,我們是仙女,隻是回去了。”
向天心痛不已,抱著妹妹的屍體,緩緩跪在地上,流淚哽咽著:“你們……你們都瘋了是嗎,你們這樣做,叫我,叫爹娘,要如何麵對……你們讓我以後,怎樣麵對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