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夏暖暖哇哇大哭,自責不已。
心碎。這樣嚴重的一個詞。以往見到他,知道他難過,知道他悲傷,傷神,甚至憤怒,但她都自私地說服自己,沒辦法的,三個人的感情,總有一個人要受傷,但,心碎……
怎麼會有自己這樣這麼討厭的人,踐踏人心而不自知。
“向天,你在我心裡很重要,我會愛你的,你不要再難過了,是我不好,是我錯,你不要再難過了……”她哭到後麵說不出話來。
向天走向她,望著她,不知怎麼的越發傷心,無力支撐站立般心痛,身子一個踉蹌,夏暖暖忙去扶他,兩個人雙雙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我們,成親吧。”她開口。
“成親?”他有些震驚,卻沒有多少驚喜,目光有幾分躲閃,隨後,心口一陣抽痛,痛到臉色煞白。
“你怎麼了?”夏暖暖也嚇得臉色煞白,“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向天?你不要嚇我啊,你要是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沒事。”向天努力回答,但還是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來,天已經大亮,大夫為他把脈,說是憂思過慮引起的,開了幾服藥。
夏暖暖和江甜橙哭成了淚人,兩個人的眼睛都腫得跟核桃一樣。夏季良眼圈也一直發紅。
珍珠在後麵探頭探腦,憂愁萬分。夏暖暖丟臉就是夏家丟臉,夏家丟臉就是她四個孩子丟臉,夏暖暖一天不嫁出去就霸占著夏家的一個屋子,向天要是出事,又不知她要在家裡呆多久,珍珠急都急死。
“我沒事。”他還是那句話。
一隻孤獨的鶴。他突然想到這句話,為什麼是鶴?
據說鶴是很深情的生物,一旦結成伴侶,就會終身不離不棄,偕老至終。
他像是一隻在等待伴侶的鶴,翩翩起舞,卻等不來愛人,於是心碎不已。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他又想起這句話。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
江甜橙讓他不要胡思亂想,讓他保持心情愉悅,又出主意要帶他出去玩耍,向天都拒絕了。母親責備的眼神投向夏暖暖,她頓時愧疚無比。
“我真沒事。”他說著,想起身穿衣服,又被江甜橙摁住。
“你今天就在家臥床休息一天吧,就當我們求你了。”
哎,向天歎氣,下午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個正當理由出門,有他的電報。
來自錦戮的電報。
錦戮在電報上問:“你認識一個叫白靈珠的女人嗎?我發現有些事有點奇怪,你什麼時候回上海,我想和你求證一些事。我寄了本書,你記得查收。”
“白靈珠?”向天把他交際圈裡所有的人都回想了一遍,並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他問夏暖暖,“我在上海的時候,有沒有和你提過一個叫白靈珠的人?”
夏暖暖搖了搖頭。
“那有沒有什麼知名人物叫白靈珠的?電影明星?歌手?報社記者?或者什麼銀行家的女兒?”
夏暖暖依然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哪裡認識那麼多人啊。”
“真奇了怪了,”向天納悶,“既然你我都不認識,錦戮怎麼會想到問我?”
“會不會是錦少爺的那什麼?”夏暖暖問。
“錦戮的相好多得去了,”向天道,“很多我見都沒見過,他的相好他最熟悉,怎麼會來向我打探消息?”
他又開始心神不安,錦戮說寄了書,那肯定有重要信息,難道錦戮在上海出了什麼事?惹上了上海灘大佬?或者大佬的女人?以錦戮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哎!”他歎氣,心想,我得抽空回趟上海。
*
十二天了,向天回到老家已經十二天,一直住在夏家的客房。
向家老宅被那幾個偏房的人霸占著,他也懶得去爭吵去奪回。那邊草木皆兵,生怕他來搶。
關於向天是私生子,是野種這樣的流言又傳出來——隻要他是野種,他就沒資格去拿向家老宅的一塊磚頭,向家的人恨不得他就是野種,甚至給了錢讓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向天懶得在意,隻覺得一切可笑,為了這麼點東西,竟然可以齷齪成這樣子。
但一直被暗戳戳說是野種,向天心裡也來氣。
新的一天,第十三天,他起身,換上衣服,用完早飯,又聽到彆人的閒言碎語,輕蔑笑了笑,打算今天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個不長眼的,好讓他撒撒氣。
夏暖暖瞧出了端倪,忙勸住他:“你彆衝動啊,向天,眼下身體要緊,你要是再出點什麼狀況,我可就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