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啊向天,但凡你當初多看那麼一眼,都不至於讓事情變到這一步啊!”白素弦瞪著他,恨不得給他幾個嘴巴子,“你那脖子當初是讓人擰了嗎?你那兩眼珠子是裝飾品嗎?乾脆我給你摳下來當玻璃球玩得了!一張嘴叭叭的,唧個浪兒唧個浪兒,你損誰不好你損我爹?忘了我給你灌糞那事兒了?”
“靈珠,你能彆再提那事了麼?給我留點麵子,”向天十分難為情,小聲道,“我好歹也用那嘴親過你。”
少女殺人的目光瞪著他:“你再嘴欠一個試試?”
“那我當初……我真不知道啊,那套話術,什麼吃兩斤耗子藥都不會死,確實很像騙子啊。”向天解釋道,“我遇到過的騙子太多了,有點警惕心很正常吧。”
“好好的你提耗子藥乾嘛?還兩斤?拿來包餃子呢?你很幽默嗎?還有那江甜橙,說那什麼話?什麼苦海無無無無……無涯,回頭是岸?什麼情斷?我爹聽著能不生氣嗎?他能不給你們點教訓?”白素弦真是服了這倆人了,“知道我爹是乾嘛的嗎?”
“算命的。”他答,頓了頓又補充道,“算命的神仙。”
“我爹是天底下占卜最準的人,是言靈持有者!就連他司無涯,也從來不敢在我爹麵前亂說話,生怕不小心說了什麼成了讖語,或被反咒回去!他還可以改變和安排人的命運,你得罪誰不好你得罪他?”白素弦瞪大了眼,心想這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你們兩個膽子是真大啊!你們兩家是真行啊,神仙都到跟前了也救不了你們啊!當初多看一眼他褂子能解決的事,愣是變成這樣,我可真是服了!”她捂著胸口,氣得不行。
“江甜橙是個婦人,愛女心切,我不和她一般見識!但你這個大傻B!你要是一開始就吃了那仙丹,擇個好日子,我再給你們婚前賜個福、解個咒,這事也就兩清了!哪裡會像現在那麼複雜?一百塊大洋能解決的事,偏成了這樣!我,我掐死你!”白素弦說著,忍不住伸手去掐他脖子,掐得他臉都變色了。
晴鶴忙去拉開她,抱住她的腰攔著:“冷靜點!你這虎娘兒們,彆衝動!”
“姓向的我告訴你,我和你之間,從此徹底玩完了!”白素弦在晴鶴懷裡大喊大叫掙紮著,咬牙切齒。
“我錯了還不行嗎?”向天大口喘著氣,整了整衣領,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模樣,“我真不知道那是你爹。有機會我親自向他道歉、我十倍送上大洋可以嗎?”
突然又想起錦戮打電話說過,自己破產了,又忙道:“大不了我把在上海的宅子賣了,再住回那小破洋房裡去。你就和你爹說一聲,我重重道歉不行嗎?”
“現在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晚了!”白素弦依然激動地在晴鶴懷裡蹦躂。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紛紛猜測這兩個女人是什麼來曆,怎麼和向家大少爺當街這麼大吵大鬨。
這個小時候不好惹的向少爺任由她又掐又罵,再根據他們說的詞胡亂一猜測,頓時覺得,這,是一樁情感糾紛。人們頓時紅光滿麵地圍觀起來。
“這是?”
“聽她說什麼,徹底玩完了。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
“莫非向天之前想用錢打發她?”
“向天在上海的相好,知道他在老家成親,追到這裡來了。”
“長得確實不錯。就是氣色差了點。”
“肯定是被騙感情了,向天甩下她,回老家成親,誰的氣色會好啊?”
“這……快去通知甜橙啊,暖暖和向天剛成親,攤上這事,不好啊!”
另一邊,此時此刻。上海。
司無涯和花源武看著這一切,笑得互相舉杯飲酒。
“多吃點,這醬牛肉,這小花生米,”花源武笑得肩膀發顫,“要論膽子大,還得是初生牛犢,我可從來不敢在師父麵前亂說話。”他搖搖頭,又道,“可能這就是命苦,神仙也救不了的命苦。”
“難說,”司無涯搖了搖頭,笑道,“萬一是時機未到,該受的苦還沒受完呢。”
“然後又因為得罪師父,更苦了。又慘又好笑。”
“非也非也,哪裡是師父讓他們苦?師父很少出手,師父隻會……指一個方向。”
“要湊齊一堆有死劫的人,也是不容易啊。”
兩人舉杯,一邊飲酒,一邊笑個不停。
河北中部的小鎮。
“咳咳。”晴鶴提醒他們注意形象。
白素弦這才冷靜下來,畢竟周圍的指指點點越來越多,她可不是為了陷入感情糾紛才來這裡的。算了,她心想,反正氣也出了,打算走。
向天上前,緊緊擁她入懷,這寒冷的早春,突然溫暖無比。
“你終於來了,”他激動不已,呼吸著有她在身邊的空氣,在她耳邊呢喃,“我本想去上海找你,又不敢。為什麼要丟下我?連傘和仙法也……是我讓你失望了嗎?我一定會比以前加倍努力的。”
像一隻被馴服後,又害怕被拋下的可憐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