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 一切都粉碎了,卻又不得不糾纏在……(2 / 2)

“我與你是之心姐妹,還有什麼不能直說的。”她答。

於是黃悅舞道:“我今天在酒樓當服務生,遇到向天和錦大少了,還在門外聽到他們說起了第三個女人的事,還什麼,和離不合離的……不過向天絕對不是這種人,男人耍嘴皮,喝酒吹牛罷了,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倆早點要個孩子,這樣他心就留在你這裡了。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真奇怪,夏暖暖心想,沒成親之前,她並不怎麼在意向天的想法,還覺得哪怕他娶個四房姨太太,自己反而落得清淨。可最近,她卻鬼使神差般在意起他來。

難道真如母親所言,女人結婚後就沒以前嬌貴了,一旦成親,女人會更重視婚姻並且有歸屬感,男人就覺得她已經是自己的了,不如以前上心?

俗世夫妻,她心想,她要一個安身之所,一個好名聲,一段世俗認可的感情,出門不再被指指點點——一度她出門買菜,那賣菜的老婦人都不願把菜賣給她,指桑罵槐說她不檢點,然而她成為向太太之後,人們都對她熱情起來,拉著她說笑又送她家裡種的蔬菜。

向家在這個小鎮上是富豪鄉紳一般的存在,即便向青山去世後,向家不如以前,可向天現在出息了,誰都高看兩眼,自然也高看她幾眼。

母親每一天都很高興,時不時催她快點要個孩子。可眼下……兩人也有相處很好,說笑玩鬨的時候,但就是朋友,甚至兄妹。

和離?夏暖暖的心狠狠一抖,我要的不過是一個安身之所,讓父母安心,難道這也不可以嗎?你確實不會與我和離,可誰敢保證你的心裡沒這樣想過呢?她又開始不安起來。

錦戮在這裡留了三天,決定第四天早上就走。

第三天晚上,向天問:“暖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海?我的工作和前程不能再耽擱了。”

“你到底是為了前程,還是為了白靈珠?”夏暖暖悶悶問,問完後連自己也嚇了一跳,竟然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嗎?

“兩者都有。”向天答。

“你倒是,連騙都不願意騙我一下。”夏暖暖歎氣,“你要去就去吧,我不去。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你就去找她好了。”

“那你呢?”向天不悅,反問,“你的心,難道就在我這裡嗎?你見到錦離的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你心裡還有她,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怨我變心?你才是最早變心的那一個。”

“我對錦離已經放下,就算她現在出現在我眼前,要帶我走,我也不會走。我現在是你的妻子,一生隻有你一個丈夫,”夏暖暖紅了眼圈,“但你呢?隻要你願意,你還能娶好幾個姨太太。白靈珠,不是願意當妾的人,你不如休了我,娶她做大好了……”

“好端端的你說這做什麼?我與你剛成親不久,你說這話氣我?我不是那等不負責任之人!”他有些惱。

“責任責任,你對我現如今隻剩下責任,我與你之間,有半分像夫妻嗎?我當一個心思在丈夫身上的妻子,衣食住行樣樣照料妥帖,我做到將過去撇開重新開始,你做到了嗎?早知今日,你還不如彆回來了。”她說著,眼淚不斷流下來。

“你給我一些時間,暖暖。”向天道,“我需要一些時間放下她,就如你當初需要時間放下錦離一樣。其實你又何必覺得委屈?當初我一門心思當你的未婚夫,你心裡隻有錦離,我也是這般煩惱傷神,現在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他說著,聲音不由得高了起來,也投點不耐煩。

“造孽啊,”夏暖暖搖搖頭,歎息道,“造化弄人,竟這般折磨你我。這日子已然是過不好了,你要與我和離那便離吧。我的名聲反正已經不好,也不差再多個和離,免得我阻礙了你們,讓你們受委屈。你儘管去上海吧,留我在這裡好了。”

“我何曾說過要與你和離?你不要無理取鬨!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名聲!我怎麼會是那種為了一個女人要與新婚妻子和離的人?我的工作和前程皆在上海,我必然是要回去的,你不願和我同去也罷,畢竟錦離也在上海,免得你們見了,背著我舊情複燃!”向天語氣越來越不好,“你想與我和離,莫不是是想撇下一切後和錦離在一塊兒?你有這個主意,偏要拿我的事找理由!”

“我和錦離舊情複燃?我已經是你的妻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事?”夏暖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過去的事都不要再提,可白小姐,她明明有男朋友,你還想不明白……”

“憑什麼不讓我提?你昔日和錦離還是同住同行的姐妹夫妻,誰知道你們做過什麼事!你不也一邊當著我的未婚妻,一邊和她曖昧?”向天不由得抬高了聲音,生氣喝道,“你當初有未婚夫,錦離不也死死不放?你有什麼衝著我來,拿那臟話辱我都不要緊,但我與靈珠之間的事,你不要妄加評論!”

“你……你現在是在怨恨我嗎?你是不是很早就恨上我了?在你撞見我和錦離在一起,在我唱《馬前潑水》,在我用鑽石項鏈故意羞辱你時,你就怨恨我,你不過是為了報複我才回來娶我罷了……”她伏案痛哭起來。

“我怎麼就是為了報複你才娶你?我待你不好嗎?當初你一直拒絕我,我還恬不知恥追著你,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是你一直用儘方法在把我往外推!若是當初你早早接受我,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我亦不想這樣,我也隻想過簡單的日子!”

然後他冷著一張臉,重重摔門而出。

夏暖暖捂著胸口,嚇得不輕。

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一切都粉碎了,卻又不得不糾纏在一起。

“罷了,罷了,造化弄人,就當是我虧欠你。”她歎息,又懊喪。

起初,明明她很高興向天遇到喜歡的人,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自己這一生已經沒什麼想要的了,哪怕之後出家做姑子也不要緊。可最近的情緒一直不對勁,像是著了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