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黃悅舞帶著黃先勇,還有向青山的幾個部下趕來了,聽到尖叫聲後,帶頭的舉槍大聲叫罵著衝來了,還對著天空鳴槍幾下,把那幾個小流氓嚇住了。
大人們過來,見到這情景,幾拳就把那些小子揍倒了。
向天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一骨碌爬起來,用馬鞭勒住領頭人的脖子,人狠話不多,加大了手勁,恨不得把他活活勒死。
“你彆衝動,”夏暖暖被嚇得大哭,勸道,“他死了你要償命,他們就是故意的,他們一群人,你一個人,你要是償命了,他們會高興的!不值得!”
向小少爺正在氣頭上,惡狠狠道:“償命就償命!老子勒死一個算一個!”然後加上了手上的力氣。
“弄死他就弄死他!本來就是他們不對!”一個當兵的吐了口唾沫,“弄死一個,就當殺雞儆猴,看誰還敢再欺負你!天兒,儘管勒死他,這事算老子頭上,就當是老子乾的,誰敢讓老子償命!莫說一個,就算是全殺死了,也沒人敢找老子的麻煩!”
“你好大的口氣啊。”說話的是一個陌生女子,聲音柔柔的,很好聽,她正好路過這,在不遠處,坐在華麗的轎子裡,被四個轎夫抬著,身邊伺候的丫鬟仆人一堆,個個打扮體麵。
轎子被輕紗帳四麵圍著,女子還戴了有麵紗的帷帽,越發看不清容貌,但聲音來聽,是個年輕的少女,空氣裡有淡淡的香料味,聞著讓人漸漸安心寧神。
小少爺不由得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他那麼小,才九歲,你就唆使他殺人?這幾個混小子有錯,該用律法管教,而不是直接殺了了事。”女子淡淡道,“你們若想殺雞儆猴,在眾人前立威,恐嚇一番就好,何必真的雙手沾上血?”
“小娘子你有所不知,”剛才那還凶巴巴的男人,此刻和顏悅色道,“這群王八蛋,仗著我老大去得早,兒子沒人護著,竟把他打成這個樣子!要是我們晚來一步,他說不定就被打死了呀!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當兵打仗的,個個嫉惡如仇,見到這些個小流氓恨不得為民除害!我這侄兒從小秉承父親的誌願,一心大了也要參軍殺敵,就當是從小練練他的膽識和魄力,殺個惡人怎麼了?”
“哎!怪可憐見的。”女子微微歎息,看了一眼那小少爺,被打成那樣,確實可憐,又望了望那當兵的,道,“殺人的口子不能開太早,他太小了,連命是什麼都不明白,就輕易說償命,太衝動了。”
她望著向小少爺,柔聲道:“小孩兒,你若真想長大了當兵打仗殺惡人,更要惜命才是。拿自己的命償那些惡棍的命,十個百個都不夠你一個的,你不覺得吃虧呀?”
“有人欺負你沒父親保護,你就做些派兒來,讓他們知道你父親的勢力還在,照樣能為你撐腰,就沒人敢小瞧你了。殺雞儆猴,要當著猴的麵動刀,你在這裡把他勒死了,猴可就看不著了。殺人不及誅心,你若這麼小就沾上血,人們隻會怕你、遠你,你反著來,要讓人覺得你大度,又不敢惹你,才一箭雙雕啊。
“這幫人和你無冤無仇,突然招惹你,恐怕啊還是收了誰的好處,又自覺賤命一條,拿自己換幾個錢養家也值了。眼下亂世,人命如草芥,人人不把自己的命當命,隻會有更多為了幾個錢就去取彆人命的混蛋,這世道也就更亂……”
“小娘兒們,你唧唧歪歪個什麼勁兒?男人辦事哪有女人插嘴的道理?”向小少爺並不領情,身上的疼痛讓他還沉浸在仇恨中,他一雙眼布滿血絲,打斷她,“他們打老子,老子自然要打回去,他們想弄死老子,老子當然也要他們的命!”說著,放開手裡的人,卻狠狠一腳踢在他身上。那人根本顧不得疼,隻忙著大口大口呼吸喘息。
“你一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該在家裡呆著聽你男人的話,卻跑來對老子指手畫腳!整這麼一堆人伺候你,慣會裝腔作勢。又坐轎子又戴麵紗,輕易不讓人瞧見,你該不會是個醜八怪吧!”小少爺瞪著轎子裡的女人道。
轎子邊,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女不悅皺眉。
“女人怎麼了?”轎子裡的女子笑道,聲音不緊不慢,並不在意他的無禮,“‘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會圍棋、會蹴踘、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咽作、會吟詩、會雙陸。’(出自關漢卿《一枝花.不服老》)我會的多的去了,你又會什麼呀?小孩兒,你念過書沒有?毛都沒長齊呢,就一口一個娘兒們、老子,怪沒文化的。”
“你才沒文化呢!”小少爺漲紅了臉,“我,我也會什麼什麼月,什麼什麼酒。”
“噗。”旁邊的夏暖暖不由得笑出聲。
“那到底是什麼什麼月?什麼什麼酒呀?”她故意問。
小少爺答不出,一張臉更加通紅:“你,你說太快了,你再說一遍,我絕對會記住!”
“罷了罷了,小孩子還是多讀些四書五經來得好。咳咳。”轎子裡的女子清了清嗓子,決定正正經經當一個溫婉的知心大姐姐,又故意逗他,“你該不會連四書五經都沒有讀過,還在學堂裡倒數第一吧?我的天呐~”
轎子邊的少女們,也都嗤笑出聲,竊竊私語。
向小少爺窘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