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時,薑嬉睡著了,但是鹿容一夜都沒敢睡,不光是前胸後背的傷口還在痛,他得過一會兒就自己偷偷翻個身,每次翻身時都偷偷觀察妻主的臉。
等到天亮了,薑嬉早早就醒了,等她打了水和早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鹿容已經將被子都疊好了,她會心一笑,將早飯放在床旁的小凳子上,又將藥煎上,才去吃飯。
飯桌上,薑姒和薑嬰又在互相使眼色,她倆昨晚都聽到老二房裡的小曲兒了,腦補了許多。
薑嬉裝作沒看到,她隻看著娘的臉色,瞧著娘今天好像並不生氣的樣子,她等吃得差不多了,問:“娘,能不能再給我點銀子?”
薑母本來就脾氣暴躁,一聽到老二又來要錢,頓時火大,罵道:“你這回又要乾什麼?又撿了一個?”
薑嬉如實說:“我想買塊布,做身新的衣服。”
雖然她沒提,但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新衣服是要給誰做。
薑母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說:“又給你買了羊崽子,又花了一兩多給那個半死不活的抓藥,你當家裡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那半死不活的什麼用都沒有,還在家裡白吃白喝,老二,我夠慣著你的了,沒有!再要錢就把那個給我扔出去!你們三個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說完一指薑嬰,說:“尤其是你,我告訴你們,再想要錢,門都沒有!”
薑嬰被誤傷,她看向二姐使眼色,又看向娘,說:“娘,二姐要錢關我什麼事啊!我又沒要錢!”
薑嬉連忙陪著笑臉說:“是是是,那我不要了,娘您彆生氣。”她目下也確實真怕娘惱怒之下將鹿容給扔了。
薑母被一句話氣到,又不吃飯了,起身回屋了。
薑嬉看向左右的長姐和三妹,問:“你倆能不能借我點銀子?”
薑姒一推手,說:“我可沒錢啊,二妹你是知道的,娘成天逼著我去學堂,我是一分錢都沒有。”
薑嬰倒是摸了摸懷裡,一臉暗示的樣子,說:“二姐,你要錢跟我說啊,但是有條件,你先前答應給我看的,昨晚你睡都睡過了,也該給我看了吧?”
薑嬉知道三妹有錢,三妹不光能從娘的手裡弄來錢,還能從外麵狐朋狗友的身上弄來錢,她猶豫了一下,想著也確實收了三妹的藥,現在還想借三妹的錢……
“行。”薑嬉說。
薑姒立刻放下筷子,說:“我也要看!帶我一個!”
昨晚那首小曲兒,勾得薑姒薑嬰魂兒都要沒了,光是聽著聲音就引起無限的遐想。
薑嬰說:“得帶上長姐!”
薑嬉嚴肅地警告:“隻能看,不能碰啊,也不許說什麼汙言穢語,彆嚇到他!”
薑姒說:“大半夜唱淫詞豔曲的,能有多膽小啊,老二你還真吃他這一套啊,他把你都唱暈了吧?”
薑嬰催促道:“彆廢話了,我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三人來到薑嬉的門前,薑嬉摸出鑰匙開鎖,再次警告一遍:“不許嚇到他啊。”
門開了,鹿容早就聽到門口的動靜不止一人,他放下了床帳躲在後麵。
薑嬉進來,看到這一幕,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姐妹。
薑嬰說:“小夫郎,快出來給我看看啊。”
薑嬉一指三妹,警告道:“我去叫人,你彆再調戲他了!”然後上前,坐在床邊,伸手拉過床帳,她拉開一條縫隙,看到鹿容蜷縮著腿縮在床角,臉上寫滿了驚恐。
薑嬉心裡十分不忍,覺得自己真是強人所難,但是她自己也有難處,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你就給她們看一眼,這裡有我在呢。”
鹿容點頭,他也隻能點頭,他又沒有彆的選擇。
薑嬉拉開了床帳,側開身,這一刻,她的心墜入了穀底。
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不夠強!
隻有足夠強,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得分家,得有本錢,得出去另立門戶!
薑姒和薑嬰的目光十分貪婪的打量著鹿容,鹿容嚇得低著頭,下巴都要戳到鎖骨裡去。
但是薑嬰若有所思,這小白臉怎麼感覺好像……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正想多看看回憶的時候,就被二姐推出去了。
“看完了,出去吧。”薑嬉於心不忍,開始趕人,並十分後悔收了三妹的藥和開口借錢。
這一看,怕是讓薑姒和薑嬰更惦記上鹿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