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染血的衣衫洗完了,這背後的傷怎麼辦啊?
晚上妻主一定會給自己換藥的,換藥時定會仔細的看傷口,到時候妻主看到傷又該怎麼解釋?
那煙鬥的頭可是銅做的,就怕背後被那一下砸出淤青了,他在屋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鏡子,水盆能反光嗎?但背後這個位置還是看不見。
鹿容伸長了手往背後去摸,因為看不到,隻能憑借著感覺去觸摸,他的指尖每不小心觸碰一下其他傷口,身體都會不免顫抖一下。
終於摸到了最痛的那裡,鞭傷的痛感和磕傷的痛感是不同的。
真是不巧。
在摸到之前,他還想著如果磕傷這裡被鞭傷覆蓋那就將這裡的傷口再撕大點,正好覆蓋上了,可是磕傷這裡摸到的是完整的皮膚,竟然沒被鞭傷覆蓋。
那肯定會被發現淤青的!不行!絕不能被發現!
鹿容收回手,擦了擦指尖上的血,左右看了看,看到尖銳的桌角,對了,還可以這樣覆蓋。
他先是將桌上的水杯都收走,再手腳並用地爬到桌下,心中比量著磕傷的位置和桌角的位置,猛地站起身。
“咚”的一聲悶響,桌角磕在了背上那處傷口,他忍住不叫出聲,還是疼得直抽冷氣。
他不放心,擦乾血後又摸了摸,確認磕傷被覆蓋了,這下可以給妻主解釋傷從哪來的了。
他折騰了半天,剛才洗了一小塊的衣衫也乾了,趕緊穿上。
妻主一會就要回來了,他開始洗衣服擦桌子擦地整理房間,當做沒有任何事發生一般。
院子裡傳來幾聲咩咩羊叫,是妻主回來了!
鹿容緊張地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紕漏,他深呼吸幾口氣,心裡告誡自己彆露餡!他還想留在妻主的身邊報恩呢!
門鎖傳來響動,鹿容的心跳得更猛烈了,他臉上的笑容不免有幾分僵硬。
“妻主您回來啦。”鹿容甜甜地喚了一聲,好似這不過就是普通的一天,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薑嬉摘下草帽和趕羊鞭子掛在牆上,摘下水袋放在桌上,她看到桌上的布不見了,隨口問:“布料呢?”
鹿容登時呼吸一緊,他側開身指著床,解釋道:“我怕被弄臟了,就放到床上去了,要放回來嗎?”
薑嬉看了一圈,床上還有她上午脫下的衣衫,都被洗的乾乾淨淨又疊的整整齊齊,她讚許道:“嗯,還是你想的周到,不必拿回來,等吃完晚飯我們就做衣裳。你把家裡收拾的這麼好呀,有沒有累到?”
鹿容立刻搖頭如撥浪鼓,“多謝妻主關心,我不累。”
薑嬉拎起水桶,去院子裡倒水,再將空桶放在院子裡的水井旁,正好看到薑父從身邊路過。
她怎麼感覺薑父比中午時更鬼鬼祟祟了?
薑嬉本是懶得過問這些的,但覺得家裡的氣氛十分不對,她十四年的原生家庭經曆讓她十分會察言觀色,尤其是家裡的高壓氣氛。
“爹。”薑嬉叫住了他。
薑父的手裡還捧著洗菜的盆,他站住了,回身看向薑嬉。
“家裡出什麼事了嗎?”薑嬉問道。
薑父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他帶著哭腔說:“飯……飯做夾生了,要重新做,今晚晚飯可能會晚點。”
就這點事兒啊。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不是小事,這是一次挨打的由頭。
薑嬉“哦”了一聲,放下疑慮。
對了,她回來的時候看到有棵棗樹結了棗子,她就摘了一把有十幾顆,準備拿回來給鹿容吃,她去井旁打水洗了棗們,轉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