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把還是很值得看的,老玩家很多,光能開直播的就有四個,都是遊齡比較高的大佬】
【???】
【樓上不清楚的說一下,入遊一年以上的玩家才能開直播賺錢,能活這麼久不容易的,這裡四個分彆是這個玩家,他的隊友,一個叫喬和的,以及隔壁那個小年輕,看著挺眼生的,沒想到這麼牛逼】
【樓上注意,那個隊友現在死了,叫張斌的,就是留在櫃子裡的那具屍體,不過直播還在就是了】
【牧師跟黑桃A雙殺神,這局有的玩了】
【話說這一次黑桃A的存在感不高矣】
【怕被一槍崩死唄,牧師管你是誰全給殺嘍】
【說真的,我有點兒磕牧師和那個西裝新人】
【?樓上彆找罵】
【很久沒見牧師對人那麼好了好吧,又是摸摸又是哄的,真的很寵的嘿】
【????樓上我們說的是一個牧師是吧】
【牧師cp向很招人黑的,論壇上連一篇同人都沒有】
【牧師默認是事業腦的哦,一般是出單人向】
【……隻有我在思考那個“摸摸”嗎】
【同問,朋友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彆的不說了,隔壁直播間指路家人們】
他對發生在【直播間】裡的一無所知,正一臉解脫地靠在洗手台上,手裡無意識的摩擦著那個俄羅斯套娃。
把自己的弟弟殺了不算,還專門找這麼個東西裝起來,天天就放在床邊上,這是有多恨啊。
這種東西還是快點處理掉比較好。他感慨著,轉過身目光四下一掃,運氣很好的發現,這家人洗手台的漏水孔比較少見,是抽拉的,又比較寬,在水龍頭邊有專門的把手,控製活塞蓋子上下移動,達到儲水和排水的效果。蓋子可以完全提起來,下麵直接是下水管道,他心裡一喜,把手一揮,兩半套娃在台底轉了兩圈,掉進下水管道,他又連忙把蓋子恢複原狀。
這是能裝東西的最小一層套娃,輕鬆穿過管道,理論上很容易就能順著水流衝走。
完美。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他是再也不想看見這些個東西了。
【現在玩家的處境還是比較安全的,外麵有三個玩家在吸引火力,隻要苟一點,基本上不會出什麼事】
【下了下了,這邊兒沒什麼意思】
【我的直覺告訴我要出事】
【還好吧,樓上不要危言聳聽,我現在上帝視角,外麵目前什麼也沒有】
【+1,不做任務不作死,隻要不想出成果,副本怪物遠離我】
突然,一陣水聲從他腿邊傳來,很輕微,嘩啦啦的,好像水流淌出來。他一驚,立馬俯身查看。
大概這裡的下水道是兩頭寬管子細的設計,或者水流衝力不夠,套娃卡在管道中間了。洗手台的下麵直接連著櫃子,方便放一點東西,是很多人家都會選用的造型,水管通常被圍進了櫃子裡,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他著急忙慌,一手拉開櫃門,蹲下身去。
【牧師】當時再三提醒他,要把這些東西帶進衛生間徹底清理掉,現在那個套娃要是卡在這兒……
【操!!!!】
【我靠我靠什麼玩意兒過去了!!!!】
【那是玩家嗎那是玩家嗎】
【上帝視角是死角看不到!!!!!】
【玩家被什麼抓了?!!!!!】
速度太快了,以至於慘叫聲遲疑了幾秒,被覆蓋在係統平鋪直敘的播報聲中。
【警告,玩家劉華血量值-30,-30,-30……】
【玩家劉華宣告死亡】
“咚”的一聲,什麼東西砸在了木板上,【直播間】裡的幾萬道目光的注視下,劉華的額頭磕在櫃底,鮮血從領口處流出,向四周蔓延。
“親愛的,我總是想問點兒東西——”次臥裡,夜曉彎腰端詳著一格書櫃,手指在一條條書脊上點過,沾上灰塵。“您說,我們對於這條主線,我們到底算什麼呢?”
“【競技類副本】的製作比較粗略,通常不為玩家安排身份。”白祈斜站在他身邊,肩膀靠在書櫃上,側身抽出一本《成長檔案》。“我們現在的行為更像是強闖民宅——你在因為這一點而感到內疚嗎?”
“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夜曉一手撐在格板上,手背抵著頭,望著他笑。“對於可憐的【主角】呢,那個小朋友會把我們當什麼?進人家房間,翻人家東西,天哪,我相信這絕對會嚇哭一個靦腆的小家夥——太可怕了,我們都是在扮演什麼角色。”
“我很支持你把他抱著懷裡交朋友,但要提醒一點。”他把這本檔案翻了兩下,放到夜曉麵前,指尖在封麵上敲了敲。“‘中三班’,如果是常用說法,他現在大概在六到七歲,你們可能會缺少共同語言。”
在旁邊真正缺少共同語言的南也:……
很好,又是被孤立的一天。
可以清晰辨認的書籍等物品往往含有大量信息,即便並不情願,南也還是踮起腳,衝白祈手裡的《成長檔案》探出頭。
“【木偶】的出現通常會有一定原因,結合劇情,這大概率會是主角的心理問題。從裝修上看,次臥是家中最屬於主角的個人空間,是感情的聚集點。關於情緒的部分往往需要長篇文字進行描述,這種檔案相當符合以上要求。”白祈一手迅速翻閱,接著在最後一頁停住,微微側過身,讓南也和湊過來的夜曉看清楚。
“Bingo.”夜曉後仰著身,笑著打了個響指。“有先生在,我都想泡上茶去曬太陽了。”
這一頁上是兩張照片,幾個成年人穿著工作服,在簡單製作的紙片小舞台上操作木偶,通過拉動上方的繩子讓木頭小人表演話劇。下麵是幼兒園老師的簡單記錄:
【今天,木偶表演社的叔叔阿姨來到了幼兒園,給了小朋友們一個驚喜。大寶看得可認真了。】
一張特寫照片,小舞台上站著做工簡陋的一家三口,兩隻手在上方拉動“父母”,和“孩子”緊緊擁抱在一起,右下角還有半張緊緊盯著舞台的孩子的臉——那是一張,和沙發墊裡的屍體,一模一樣的臉。
【木偶】的創意來源,板上釘釘。
“當然,這種說法基於由客廳的那位死者,也就是兩個孩子中年長的哥哥擔任【主角】的前提。”白祈的指腹摩擦著照片中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靠著書櫃捧檔案的動作讓他好像一個文學係的研究生,頭發遮住了半邊眼睛,聲音很有耐心。“這兩張照片似乎側麵印證了剛剛關於【主角】的可能,但有前車之鑒,我目前不下定論。”
“彆吧。”夜曉站著白祈側後方,聞言笑眯眯的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睛彎起來。“多完美的想法,先生,您要自信一點兒。”
“我儘力,希望不會讓你失望。”白祈抬起眼,目光投向夜曉,接著突然又轉開。
“【赫爾墨斯】先生。”他微微斜視著南也,表情不變。“你剛才好像在想些其他的什麼,方便分享一下嗎?”
“……哈?”被看出來了。南也被看得瞬間回過神來,渾身發毛,訕笑著解釋。“這個沒什麼……就是我在想,這間屋子好像挺重要的,會不會有什麼【遊戲】在裡麵……”
他隻是不關心主線,怕突然觸發【遊戲】,沒那麼罪該萬死吧……
“很巧,我在餐廳的遊戲裡遇到一個玩家,他和同伴事先來過這裡,並且通關了【遊戲】。”白祈揮了下手,夜曉“嘖”了一聲,笑著直起身,抱胸靠在一邊。“他與我分享了整個遊戲過程。”白祈說。
“那……挺好哈……”這人什麼意思……南也摸著鼻梁,低著頭不動聲色後退半步。
“所以——”
白祈突然靠近,速度快得好像幽靈,一片白色在麵前一閃而過,南也下意識地抬起頭,猛然對上那雙熟悉的緋紅色眼睛。
“為什麼不來問我呢。”它微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