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鯨河想過,自己為什麼和母親處不到一塊兒去,和母親說幾句好像就真的是恨不得掀桌子的節奏,恨之入骨。
也許就是立場不同吧,貓咪不可能放棄陸地上的生活去到水裡與魚兒相聚,魚兒不能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而將貓咪拖下水。
貓咪不能在水裡生存,魚兒不能在陸地活下去,就像宿命一樣,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讓母親理解容鯨河,很難,很難很難,讓容鯨河按照母親喜歡的方式活下去,容鯨河做不到,容鯨河也不可能做到。
小時候的容鯨河,好像就是那樣的,沒有主見,沒有想法,可以活的像個木偶一般,隻需聽命形式便可,所以活的很快樂,無憂無慮。
長大後的容鯨河,好像變了,事情變了性質,好像變得糟糕了,木偶在某一刻擁有了靈魂,當死物擁有了想法,是死物的幸運還是不幸。
一旦想法與命令衝突,木偶便會變得左右為難,變得不知所措,死機,燒毀,內部結構慢慢的癱瘓,一切都在宣告著死亡的來臨。
可是木偶之前本身就是死物啊,何懼呢?何畏呢?
忽略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當死物一直是死物,不曾有過靈魂與想法,便是一切都好,但是,死物是經曆過活著的感覺的,那死物便會變得懼怕死亡,懼怕黑暗,懼怕世間一切未知的事物。
沒有嘗到甜頭的人是會心甘情願的死去的,但若是嘗到了甜頭,然後再去麵臨死亡,那那人便會奮力反抗,與死神抖上一抖,不管結局是否能夠存活,但還是有著一絲的希望的,心裡那一點點的甜味早已生根發芽,支撐著人做拚死掙紮。
在容鯨河小時候,住的附近有舉行小孩子爬的比賽,而剛好那個時候的容鯨河是孩子裡最會爬的一個也是爬的最快的一個,母親提議讓容鯨河去試試,父親持反對建議,母親也沒有堅持自己的想法,容鯨河便錯失了那一次比賽的小禮品。
長大了一點的容鯨河很擅長與跳舞,也很喜歡跳舞,母親說想將容鯨河送到舞蹈的培訓班去學習舞蹈,可是父親始終都不同意,母親便並沒有反抗,據理力爭,容鯨河的舞蹈天分就那樣埋沒在了父親的一句否定中,不複存在。
上初中時的容鯨河個子矮小,始終都比同年齡的孩子要矮上那麼一大截,所以排隊容鯨河都總是排在了第一位,容鯨河有和母親說過,應該去醫院看看,母親也和父親私下說過這個問題,可是父親卻認為個子是慢慢長的,不用去醫院,上了高中的容鯨河個子始終就停留在了初中的時候,沒有再長過,那個時候的父親知道要行動了,容鯨河清楚的記得,父親拿著一袋子的錢帶著自己去醫院,可是為時已晚,那個時候的容鯨河早已成年,骨骼早已愈合,無再長的可能,容鯨河在醫院裡看到了很小很小的孩子都被父母領著去看身高的問題,容鯨河那個試試想過,如果自己也是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就來醫院看了,那會不會自己現在就又是另一個樣了呢?最後容鯨河吃了大量的藥,可是也無動於衷,反而是體重長胖了十斤,激素沒有刺激到身高,反而刺激到了體重,真的是悲哀。
對於容鯨河來說,算是比較重要的事情,都在父親的否定中,母親的默認中,最後走向了滅亡。
如果小時候的容鯨河去參加了那一次的爬比賽,那容鯨河會不會被電視台的選上,成為童星呢?
如果容鯨河小時候就去學習了跳舞,那現在的容鯨河會不會是一個氣質極佳、獲得跳舞獎項的舞蹈者呢?
如果容鯨河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了醫院,去接受了專業的治療,那容鯨河會不會就不用在身高上遭受那麼多的嘲笑,也能是個正常身高的女孩呢?
世界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機會一旦錯失,便什麼都沒有啦,屬於容鯨河的機會都沒有了,就造就了如今這樣的一個容鯨河。
神明對容鯨河是偏愛的,給與過她這麼多的機會,且次次都是足以改變容鯨河一生的機會,都是轉折點,可都被容鯨河這樣硬生生的錯過,沒有抓住。
也怪不得誰,誰也不怪,容鯨河隻能怪自己,是自己的沒有主見造成了這一切,是自己的沉默造就了這一切,是自己的軟弱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水流走了,再想找到,那便難咯。
其實,容鯨河一直都很委屈,好像現在自己承受的這些,都沒有人可以幫自己,或者說,自己的親人好像都沒有理解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