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劍 晏相期一直沒閒著,不僅要分出精……(2 / 2)

有那精明的弟子稍微想想便看明白了這二女相爭的意味,不禁露出了然的表情,心想嗤笑著饒是如此顯赫的禦霄宗也難以堪破這“情”一字,若不是三百年前至今隻有他宗有唯一的修士飛升了,如今修真界魁首哪裡輪得到禦霄宗。

回雪咬著唇,欲語而又盈淚的樣子惹得很多弟子心中憐惜,“師妹……”她暗暗將視線投向徉空,不顯露地使眼色。

徉空見她眼中的催促逼迫之意,咬牙勉強壓著心裡的火,站起來上前道:“羨雲師妹,請。”

羨雲也不含糊,然而剛起身卻被晏相期輕輕拽了拽袖子,正意外著,卻見他神情擔憂,認真地叮囑“小心一點。”

聞言,羨雲莞爾一笑,用唇語說著“放心”,縱身一掠,便到了中央。

晏相期隻覺柔軟的紗袖從自己的掌心和指尖一點點滑走,眼裡的光影也變得黯淡起來。

羨雲微微露出笑窩,小聲打趣徉空,“小鬼,可要對姐姐我手下留情呀。”

徉空看著她嫣然的笑靨和靈動的眉眼,似是在一點一點蠱蝕了自己的心神,不由得發怔。

晏相期看著這情景心中微慍,在桌下輕輕翻掌蜷指,一團蠱蝗爭先恐後地匿飛至室外簷下,伺機潛伏。

回雪看徉空還不出手,柔聲道:“徉空師弟,你可千萬要點到為止呀,千萬彆傷了羨雲師妹。”

徉空回神,心中暗諷,真是表裡不一、口蜜腹劍的小人,可是世間這種人太多了。而羨雲這樣的真實和善,不應被辜負,他心中隱隱湧動著汩汩情意,融徹著理智。

羨雲和徉空溫和地過了四十二式,羨雲本就沒抱著傷人之意,畢竟當他是弟弟。

徉空不知從何時起就再也看不得她受到傷害,寧願自己不遂也希望她安然,自是也不下狠手。

最後,徉空趁著羨雲連連絞劍時,裝作脫力被卸劍。

不痛不癢的對劍結束,眾弟子雖然感到有所見識,但還是覺得不夠過癮,不夠酣暢,有那自大之人便暗嘲:什麼忘瀾峰,什麼禦霄宗,不過如此,實在難擔正道第一宗的美譽。

羨雲和流靄與其他弟子寒暄著,眾人三三兩兩地散了。

晏相期湊到羨雲身邊,“她們往日總找你麻煩嗎?”

羨雲搖搖頭,“都是小性子罷了,我都沒放在心上。”

晏相期垂下眼簾,心裡暗道:可我放在心上。他手指輕撚,數隻蠱蝗分成幾簇向離開了的人飛去。他抬眼盯著羨雲小巧精致的耳垂,“今日學禦劍如何?”

羨雲想了想自己也沒什麼事,便點頭同意了。

“那我現在禦劍帶你回去,讓你仔細看著我的禦劍之術,可好?”晏相期眼裡掩不住地期待。

“那也好”,羨雲下定決心好好跟這個臨時師父把本事學來,自己禮尚往來,有空的時候多教他劍術便是了。

“誒,師姐,你不跟我禦劍回去了嗎?”流靄心裡奇怪,以往師姐很少與彆人近距離打交道,怎麼忽然能跟這人禦劍回去了,更何況還是個宗外男子。

“嗯,我跟他學禦劍,咱們一同回吧。”

“你怎麼跟他學禦劍,還不如跟沉……”流靄想起了之前羨雲說的話,止住了後半段未說出口之言,也罷,師姐既然明說不喜歡,那自己還是要遵從她的意願。

晏相期心想,還好流靄沒脫口而出那些話,不然自己差一點就施訣止住她了。算了,不與她計較,畢竟是羨雲喜歡的師妹,不可得罪。

前方禦劍而行的晏相期帶著羨雲,流靄看著他們說說笑笑,忍不住回憶起來,好像師姐從未與沉風師兄相處得這般歡喜、自然,這樣想來,在羨雲師姐心中沉風師兄可是連尋常之友都不及?流靄被這個想法震驚到了。

從博贍宮劍修室回否垠峰的執露,忽覺腿彎一痛,好像被什麼利刃滑過,輕觸後發現起了個大包,腫痛難忍。她忙不迭趕回房請人診治,解開衣服,看見它似半個拳頭大,中間通紅略有透明,周圍泛白長了細刺。

請來的醫修卻難分究竟,開了鎮痛消腫祛毒的丹藥,告知她要靜養時日,留心觀察,不可妄動。

徉空正帶著回雪禦劍,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你喜歡羨雲?”

他心裡慌張起來,“我,我沒有!”

“哼,你最好沒有,她可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可是我的好師弟,莫燼峰的好弟子,你說,是不是啊?”

回雪假笑著溫柔地撫摸徉空的頭,惹得他惡心地汗毛微豎,狠狠咬了自己嘴唇內壁瞬息,僵硬地答道:“是。”

剛飛至莫燼峰,徉空便覺眼前有點點黑影紛至遝來,心覺不對,立撚防護訣,兩人忙揮劍掃著,其中有一隻蠱蝗咬中回雪的臉頰,她疼的瞬間留下了淚痕,隨即捏住它狠狠摔在地上碾了又碾,其餘一一被徉空抹中的蠱蝗落地成灰,消為泥土,遍尋不到蹤跡。

徉空看著回雪的臉微愣,不自然地扭過頭去。

回雪見狀拿出鏡子一照,氣得將鏡子摔得粉碎,自己的臉被咬之處,長了膿包,裡麵還能看到些許黃膿仿佛有生命一樣繞圈滾動。

她狠厲地瞪著徉空,吼著“滾”,飛速戴上麵紗回到住處。

回雪倉皇找了卻機峰相熟的醫修來看臉,沒一會,那醫修卻愁容滿麵,“這,這實在是沒遇到過,似蟲非蟲,似毒非毒,想不出來竟有蟲能傷人至此。”

回雪大怒,“那便治不好了嗎?”

“也,也不是,隻是要,要費些時日,略有周折。”那醫修境低勢微,唯唯諾諾不敢開罪。

“你就直說如何治好,不能留一點疤痕!”回雪攥拳咬牙切齒,這事必須查明,可惡的蟲子從哪來的,是意外還是彆有用心地暗害。

“要以靈力煎枳砂草,兩碗靈泉水煎成半碗,連續七七四十九日敷臉;還有內服的丹藥,祛毒丸和養膚丹配合使用,這方子基本可解百毒了。”醫修恭敬說道。

“你說不知道這是什麼毒,若是解不了這毒怎麼辦?”

醫修戰戰兢兢,“我雖境階低下,但卻機峰一眾弟子間論精通毒理無人能及,我若都看不出來,恐怕隻能請峰主了。況且雖不知是什麼毒蟲,但這症狀已有相似的案例,想必或可依此治愈。”

“那便如此,你去準備吧。”回雪焦躁地揮揮手,隻能無奈等待傷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