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的碎裂聲此起彼伏,淩其微放出靈識探查靈虛鼎,竟發現鼎外已有條條裂痕。
這可是靈虛鼎,有名的靈器,竟被損壞至此?
之前他們被困時,可是集眾人拚力才能營造出從內煉化之勢。
眼前,這鼎就這麼碎裂了?
“淳淳”,淩其微看到女童的虛影閃爍,越來越渺茫。
一個靈光間,她想起了歡疏劍靈的事,連忙努力飛至淳淳身邊,“淳淳,清醒一點,鼎靈做不成,你願意做我的劍靈麼?”
淳淳勉強睜開眼睛,神情頹然疲憊,“我可以嗎,我還不想離開世間,還有好多景致沒有去看過,還有……”
“可以的”,淩其微召出思邇劍,“先彆說那麼多,快入我劍來”,她飛速撚訣助淳淳入了劍。
劈裡啪啦的聲音越來越響,“其微”,聽到晏相期急切的呼喚,她剛想回應,便猝不及防被他攬入懷中,被帶至一處較為安全的空地。
其他人皆聚集於此,陸止泊已用窅天靈書卷將滿殿的氣浪衝破。
眾人戒備地看向上方的靈虛鼎,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難懂釋霧在裡麵做了什麼手腳?
一聲沉悶的巨響,靈虛鼎徹底碎裂開來,碎片四處迸射。
隻見釋霧從空中緩緩下落,手裡持著一塊玉玨。他麵色略微蒼白,堪堪站在殿中,神情更為陰戾,“想讓本座死,哼,本座先了結了你們……”
說罷,隻見他周身散發著凶烈的氣息,淩其微隱隱感覺到地麵有些震顫,竟是從殿後傳來,難道他加快催動了五行轉靈陣?
她與晏相期對視了一眼,隻見男子眼中雖有驚愕,但仍是淡然。
淩其微莞爾一笑,也是,隻要與他在一起,生死何妨。
釋霧一邊引動手中的玉玨,一邊將高座周邊的懸劍攝來,百來把劍紛紛對向眾人,那玉玨散發著幽藍的光芒,竟隱隱吸著殿中人的靈力。
一些人方寸大亂,“這是什麼東西,我的,我的靈力感覺不受控製向那去。”
晏相期蹙緊了眉,與葉白揮出團團濃鬱的魔氣,試圖阻止玉玨的劫掠,可那玉玨絲毫未受影響。
“哈哈哈哈……”釋霧嘶啞地大笑,“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本座就踏著你們的屍首飛升,還有誰能阻我……”
“釋霧……”一聲高遠而縹緲的女聲從空中傳來,殿內的人紛紛四下張望。
淩其微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不消一刻,便看見從密閉的殿頂穿行而飛下一男一女兩個人影,他們周身籠罩著金色光芒。
她定睛一看,竟是花時仙子和薄言上神。
花時的百花之瓣披帛翻飛,姿態雍容而淡泊,遺世而飄然。
薄言神情冷淡,不怒自威,手持一把雷扇,正雷電交雜,躍動著閃光。
淩其微立即行著大禮,“拜見花時仙子,薄言上神。”
眾人不免驚愕,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花時和薄言,但是竟在下界得見天上之尊,倒是一輩子也難遇的事。
於是,殿中人雖不知所以,也跟著淩其微行起禮。
花時神情溫柔,微笑著受禮,對著淩其微輕輕頷首。
晏相期更貼近了淩其微一步,麵上不顯,私下卻一直在薄言臉上逡巡,見那人一副冷漠,隻有看向花時的時候眼神才變得柔情,終於放下了戒備。
卻見那薄言突然轉來視線,直直盯著晏相期,從臉部緩緩下移至腰腹處。
晏相期不知緣由,周身一凜,重新防備起來。
在他身旁的淩其微感受到了氣息的變化,察覺到薄言的視線,她自然知道薄言是在看那根斷指煉化而成的魔骨。
隻不過,那斷指經過靈劫台的脫仙、重塑和淬煉,經過漫長歲月的煉化,早已與天上無關,與薄言無關了。
淩其微扯了扯晏相期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衝動,收斂鋒芒。
他自是領會照做,隻要那人沒打淩其微的主意,至於其他的,晏相期都可以無所謂。
花時見此,不禁輕笑,嬌嗔地看了薄言一眼,那人便收回視線,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身邊的女子,神情溫和。
“什麼仙子,什麼上神,隨隨便便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便來嚇唬本座?”隻聽釋霧聲音越來越嘶啞。
薄言冷眸如劍,寒氣襲人,“是真是假,你試試便知。”
“哼,既然你們是仙子上神,那應該便知,上界不能插手下界事。”釋霧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一如既往地妄自尊大,目空一切。
“釋霧,昆清已經被處以天罰,褫奪仙君名號,削了一身仙骨,墮入靈劫台,魂魄入黃泉。他暗自插手下界的事,幫助族裔,也就是你登入仙途,結黨營私打壓上神。他工於占卜算計,以薄言斷指入凡間,加之你傷天害理又栽贓嫁禍,借此掀起世間紛爭,讓晏相期背上汙名,讓薄言為這場禍事背鍋。從而達到你和昆清的陰謀,攫取利益,昌盛族中。如今,他已受懲,該輪到你了。”
花時不疾不徐地說著,隻見釋霧臉上明滅變幻,神情複雜。
他目眥儘裂,隻竭力叫囂著,“你們沒資格懲處我,我乃下界之人。”
薄言一陣冷笑,“的確,我們沒資格懲處你,但是昆清所贈你的諦聽玨乃是上界之物,收回它,不過分吧?”
隻見一陣幽藍之光大盛,原本釋霧手中的玉玨被攝到薄言掌心。
花時對著淩其微淺笑道:“接下來,便看你們的了,祐福。”
淩其微等人恭敬地行禮,直至花時與薄言的身影漸漸淺淡,不久消失而去。